實在想象不到肖邦出生在這裏,家裏還有別的房間,為什麼他的母親非要把他生在這樣一個憋屈的角落裏?命定一般讓肖邦短促的一生難逃命運多蹇的陰影。
華沙的肖邦雕像
肖邦隻活了三十九歲,命夠短的。在這三十九年裏,隻有前九年的時光,肖邦生活在沃拉這裏,那應該是他最無憂無慮的時候,以後的歲月裏,疾病和情感的折磨,以及在異國他鄉的顛沛流離,一直影子一樣苦苦地跟隨著他,直至最後無情地奪去他的生命。肖邦傳記的權威作家美國人詹姆斯·胡內克,曾經這樣描述繈褓中的肖邦:“聽不到音樂就會哇哇大哭,就像莫紮特兒時對小號的旋律出奇地敏感。”
肖邦的母親是純粹的波蘭人,富有教養,彈得一手好鋼琴,給予他小時候最溫暖的愛和最良好的音樂啟蒙。據說,喬治·桑最為嫉妒肖邦的母親,她曾經斷言,母親是肖邦“唯一的愛”,因此而心理一直非常的不平衡。
肖邦就是在這裏和瑞夫納老師學習鋼琴,那一年,他才六歲。八歲的時候,他登台華沙演奏鋼琴,引起轟動,被稱為“第二個莫紮特”。瑞夫納說他已經沒有什麼可再教他的,建議他去華沙。他去了華沙,和華沙音樂學院的院長約瑟夫·埃爾斯納係統地學習音樂,又是埃爾斯納建議他去巴黎,他去了巴黎,開創了音樂新的道路。這樣兩個對於他至關重要的老師,我在他的故居裏為什麼沒有見到他們的照片、畫像或其他一些印記呢?也許,是我看得不仔細。
在肖邦故居裏迎風遙想肖邦的往事,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一個那麼弱小而疾病纏身的人,竟然可以讓整個歐洲為之傾倒,讓所有的人對波蘭當時一個那麼弱小一直被人欺侮的國家與民族刮目相看,該是多麼了不起。音樂常常能夠超越某些有形的東西而創造曆史。
走出故居,沿著它的側門走去,下一個矮矮的台階,那裏草木叢叢,更漂亮而幽靜。前麵不遠就是那條小河,如一襲柔軟的綢帶,彎彎地纏繞著整個故居,淙淙地流淌著舒緩的音符。忽然,傳來一陣鋼琴聲,聽出來了,是肖邦的第一鋼琴敘事曲,是從肖邦故居裏傳出來的。明明知道是從音響唱盤裏播放出來的,卻還覺得好像是肖邦突然出現故居裏,推開了置放鋼琴的房間裏的那扇窗子,為我們特意的演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