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分明是三年前的事情!!
又一陣眩暈襲來,我無力地躺回床上,閉了閉眼,帶眩暈過去,我看見清溪還守在我床邊,清渠站在他身後,華大夫還在等待我的回答。
我在心中歎了一口氣:“華大夫,請讓我考慮考慮。”
華大夫撚了撚胡子,點頭道:“也好,白少俠慢慢考慮,兩日內給我答複即可。”說罷起身。
我隻覺得累,疲憊地閉上眼。
華大夫這般說,清溪清渠自然不能再留。清溪體貼地為我蓋好被子,輕聲道:“白大哥無需多慮,師兄帶了小還丹和白藥來,大哥的花淼一定能解!”
小還丹,白藥?小還丹千金難買,白藥也是武當的療傷至寶。記憶中,我那次受傷後,清溪就給同樣在外遊曆的清渠送了信,清渠回武當求了藥,特特給我送來。當時多虧了那藥,我才保住一條性命,熬到花淼毒解。
我沒有道謝,我聽見木門開合的聲音,還聽見他們三人的腳步聲消失在門外。我暫時不想做任何思考,逃進無邊的黑暗。
我第三次在這個房間裏醒來,房內點了隻蠟燭,小小的一星燭火上,冒著一絲淡淡的青煙,蠟淚滑落而下,在矮桌上凝聚成一座小山。清溪搬了把椅子坐在我床邊,頭靠在床欄上,呼吸平穩,已然睡了。
該是深夜了,外麵沒了人聲,靜得很,空氣中的藥香絲毫未淡去。
有很輕的腳步聲,我看過去,清渠推門走了進來,微弱的燭光照在他臉上,顯得很不真實。
清渠見我醒著,對我笑了笑,目光落在清溪身上,露出幾分無奈,走到矮桌旁,動手就要換蠟。
“慢!”我叫住他,“不用麻煩了,你帶清溪回房吧,我還想再睡會兒!”
清渠回頭看了我一眼,也不換蠟了,隨手放在了矮桌上。他轉身走到床邊,對我笑道:“白少俠可是惱了清溪?他年少不懂事,此番連累白少俠受傷中毒,心中甚是自責,我替他給白少俠賠個不是!”說著,他彎腰給我作了個揖,“還請白少俠原諒了他吧!”
我看著他臉上的笑容,不禁恍惚起來,究竟有多少時日,無有人給過我如此真摯的笑容?
“白少俠?”
我急忙回神,抱歉地望著清渠,悄聲解釋起來:“清渠……道友言重了!我對清溪並無責怪怨恨之意,隻是……”我轉了轉心思,抬起左手,撫上心口繼續道,“隻不曾想到竟是花淼,一時難以接受罷了!”
花淼是一種陰狠的毒,毒侵入人體後,會在心口處現出一朵墨色的小花,花開五瓣,中毒者當即昏迷,待墨花全部顯現,中毒者的生命也走到了盡頭,而花開的時間快慢也會因人而異。
清渠並未深究,短短安慰我幾句,就抱起清溪,走出了房間。
燭光抖了一下,忽地一亮,然後滅了,狹窄的空間一下被厚重的黑暗填滿。
三年前,我因花淼試針試藥,狼狽不堪,但其實花淼並不難解,它的解法甚為巧妙,常人難以想到罷了。這是我從邢天丟給我的毒經上知道的,不光是花淼,我被他逼著,背下了很多其他毒物的解法。
雖然還不知道原因,但是看情況,我似乎、大概、應該是回到了三年前的連雲堡,兵器譜大會之前,我受傷中毒的那段時日。
那麼,重來一次,我要如何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