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開始,我們家就剩下三個人,一個是我爸、一個是我二哥李十三,還有一個是我,也就是李十七。大姐李十一嫁出去了,還好在同一個村子,我大哥在部隊,我四歲以前沒見過他。
我不喜歡我爸爸,他總是不笑,還總是生病。我也不喜歡我二哥,他總是偷偷的打我,他還總是偷著抽土煙。
我喜歡李十一,李十一也喜歡我,她說我比他兒子趙來福聽話,因為我從來不哭。我喜歡摸著我大姐的**睡覺,可不知為什麼,我醒來時,總是離我姐很遠,總看見趙來福與趙奉三和大姐一起睡著。我覺得這很好玩,睡覺時還能跑到別的地方去。
我媽死的時候為什麼我爸在生病呢?
我爸叫李慶之,聽說我爸是一個文化人,上了什麼高中的。我不知道文化人是什麼東西,可能就是會寫字吧。以前有一個叫做什麼特殊時期的東西,總是打文化人,我爸就是挨打的那個。村裏男人都娶上女人了,就我爸沒娶上,因為沒有女人願意跟著他挨打。
後來村支書在別的村子找了一個女人,說這女的是個傻子。比我爸小7+6歲,這個女人就是我的媽媽,因為媽媽是傻子,我們家的孩子就一個比一個傻。我大哥與大姐不傻,從我二哥開始就傻了,人們都說我是最傻的一個,我不理解人們都天天傻傻的喊有什麼意思,傻就傻唄,不一樣吃飯睡覺嗎。
為了這事我爸不喜歡我媽,後來他就病了,是胃病。我大姐說要是現在這社會,胃病不是病,但那時是**時期,胃病也會死人的。
我爸還是死了,他死在我媽死後的第六年,當時我六歲了。生產隊剛解體一年,把土地分到我們手裏一年,我爸就死了。跟我爸埋在一起的除了我媽、我二姐李十四、我三姐李十五、我四姐李十六以外,還有我二哥李十三。
李十三怎麼死了呢?那也得從我媽死那年說起,我媽媽死後的第四年,村子在西山修一個水庫。在山上炸石頭時,火藥沒有響,村長趙文說得有人去看一下火藥是不是滅了,沒有人敢去。我二哥說他不怕,結果他正趴在炮眼上觀察時,火藥響了,一下就把我二哥炸上了天。聽說飛了好半天才落下來呢。
埋我爸那天,我大姐與大哥拚命讓我哭,結果我不會哭,因為我六年來沒有哭過,後來我就笑了,笑得很開心,村裏人都說我傻得沒救了。
再說下我大哥李十二,當兵的他怎麼出現在我爸爸的墳前了呢?他複員了,就在我爸爸死前的兩年。我也不喜歡這個大哥,我前四年都沒看到過他,現在偏要我跟他一起睡,我想跟我大姐睡,結果大哥說他是和我一家的,不能再到姐姐家睡了。
唉,從此我不能摸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