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封逵這個人吧,平心而論,他怎麼配當慧子的保護神?雖然他長得高高的,胖胖的,充其量隻是一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籃球健將。再說,他成天打架,學習差得隻能拿小學時的成績當談資,他怎麼可能成為慧子的保護神?封逵這麼一走,隱藏在慧子內心的熱情,隨時都有可能像火山一樣噴發。這時候,誰最勇敢,誰就是領先者;誰最先出手,誰就能占領先機;誰最熱情似火,誰就能贏得芳心。
再說,西風追李婉晴的時候不是說過嘛——不怕你心軟,就怕你手軟。對,先下手為強!
在慧子的麵前,我應該不是第一個寫情書的,但是我應該是寫得最棒的一個。雖然每天給她寫信的人絡繹不絕,但是我的應該最為特別。
為了這個特別我整整失眠了兩個晚上,並且終於在第三個晚上想出了一個最為特別的方式——發特快專遞。那些庸俗的男生給慧子寫信,不就是花幾毛錢的郵票嘛,我花的郵資比他們多三十倍。
信是星期天發出去的,正常情況下,慧子在第二天的早晨就能夠收到。
為了能夠給慧子一個驚喜,我早早地就來到了學校,並且故意從西樓梯走上去,以便看一看慧子在不在教室。大概由於起得太早的緣故,我走到樓上的時候,12班的教室還沒有開,我隻好先離開了。
於是我又去了收發室,平信應該直接投入各班的信箱了,我自然是看不到的,但是掛號信和特快專遞就不同了,郵遞員送來以後,需要有學校老師的簽字後,才能送到學生手中。而收發室的那個老太太實在是懶得要命,她直接把掛號郵件和特快專遞貼在玻璃窗上,讓同學們自己去查有沒有自己的郵件。我走到收發室的時候,果然發現了我寄給慧子的郵件,心中不禁竊喜。
晨讀過後,我又去了一趟收發室,這時郵件已經不見了,肯定被慧子取走了。想必在晨讀的時候,慧子就看到我的信了。
為了不要太張揚,我在信上並沒有署我的名字,落款是這樣寫的“一個你曾經借過錢的男生”。我想:慧子是很少借人錢的,唯有我可以用這個落款。
我已經能夠預感到,慧子會在課間操的時候找我,並且挖苦我信寫得怎樣怎樣的可笑或幼稚。所以,課間操過後,我是第一個走進教室的。
我想我不能太在意慧子的到來,應該讓慧子看到我心不在焉的樣子。於是我用牙咬著一支圓珠筆,雙手捧著一本語文書,裝作很認真的樣子。
當同學們陸陸續續地走進教室的時候,我已經預感到,在這段時間裏將會有一個聲音,當然那個聲音是屬於我的。
果然,當教室裏的學生已經坐滿三分之一的時候,我發現慧子從我們班的教室前走過。雖然她沒有轉身看我,但是我已經能夠猜測到,此時此刻,她刻意舍近求遠地從我們教室前走的真正目的。
正當我的內心洶湧澎湃的時候,西風走了進來,我抬頭一看,他的手中竟然拿著那封郵件。我正想起身問他,他就把郵件遞給了我,並且笑嘻嘻地對我說:“這是‘梅花A’讓我給你的。”
我急忙接過郵件,把裏麵的東西全部都掏了出來——裏麵果然有一封信,頓時我的心裏鮮花怒放,真是百花爭豔啊。
但是當我打開那封信的時候,卻發現竟然是我寫給慧子的那封。我一皺額頭,又把郵件拿了起來,並且睜大眼睛一瞅,裏麵空空如也。
“別找了,裏麵什麼也沒有!”
“為什麼?”
“我哪知道?”
“是不是你小子把信給我扣下了?”
“我會那麼缺德?”
我又仔細瞅了瞅郵件,裏麵果然沒有任何東西。於是我又仔細瞅了瞅郵件的外包裝,期望在哪一個角落裏有慧子給我的一兩個隱蔽的字眼兒,但是幹淨的信封就像是剛被洗過似的。
“她給你郵件的時候,說什麼了嗎?”
“說了。”
“她說什麼?”
“她說你的郵件發錯了。”
“發錯了?”
我正在納悶之時,西風把我的那封信拿起來給我看,並且指著信上的字對我說:“你看,你的信上是怎麼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