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5點,天空依然布滿繁星,對很多人來說還是好夢方酣的時候。街道上隻有寥寥數人,大多是環衛工人或者擺攤的小販。可我,卻拖著疲憊的身體,一步,一步的向一家包子鋪走去。
走過一個路口,一家裝橫極為樸素的店鋪安靜地立在路邊。店門口,一個滿身橫肉的中年男子站在那,不停地看著表,當我的身影進入到他的視線後,他把雙手抱在胸前,蠻橫的說道:“5點11分,雲龍,你小子就不能早點起來,你知不知道拖一分鍾就損失了一位顧客,一位顧客能帶來多少利潤,你怎麼賠!”
我叫雲龍,今年22歲。那個滿身橫肉的家夥是菜叔,菜叔包子鋪裏我的頂頭上司,雖然店裏隻有兩個人,但她總是拿出一副總司令的樣子來對我。沒錯,他姓“菜”,白菜的菜,大名“菜金”真不知道他爹怎麼起的。菜叔年輕的時候可以說是稱霸一方,當年他們那條街誰不知道“鐵菜刀”,菜叔當過保鏢,幹過黑社會,盜過墓,當過水手,吃過牢飯。可以說三百六十行,他幹過至少三百行。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老是跳槽,但用他的話來說這是“幹一行,學一行,學完拉倒,都學會了還在那杵著幹什麼?”
菜叔已經四十五歲了,還差五歲就可以說是老年人了,他的性情也大變了模樣,變得不慍不火,當然,不慍不火隻是針對顧客的。而且他時間觀念極強,這也是為什麼他的包子鋪五點半就要開門,夏天的話更早。
菜叔走到我跟前,用他那粗壯的手指在我頭上猛戳一下,說道:“還木著幹什麼,幹活去!”
我揉揉紅腫的額頭,弱弱的說了一句:“哦”。
推開店門,一條條桌椅擺的極為整齊,但桌子經過一夜的時間,上麵已經鋪了一層極薄的灰塵。我趕緊拿起抹布,對著桌子一陣猛擦。菜叔也走了過來,和我一起收拾起來。經過我們的一番勞動,店裏雖然不怎麼豪華,但卻極為幹淨整潔。
菜叔又徑直走進了廚房,我也連忙跟了上去。幫著他剁肉餡,擇菜,和麵。菜叔沒怎麼說話,但對我點了點頭。菜叔不是那種能夠很好的表達自己感情的人,但卻會給你一個讚許的“恩”或者對你點頭。這說明他在表揚你,雖然不太明顯。
天空已經露出了魚肚白,一絲黎明的曙光照射著大地。我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坐在了椅子上。
各種材料已經準備好了,剩下的工作隻需要菜叔來完成,他從不教我他的包子是怎麼蒸出來的,他說這是他的商業機密。有時候菜叔會特別二,蒸個包子也不讓學,學會了又不是不幫你,用得著遮遮掩掩的嘛。
不過我也從來沒要求學過,盡管菜叔蒸的包子特別好吃。因為不會蒸包子就意味著你不用幹蒸包子的活,我正想歇歇呢。
很快,第一個客人走進了門,緊接著座位陸陸續續的滿了,我在一個個座位前穿梭著,進來新的客人還要記菜,蒸出新的包子還要傳菜,我和一個馬拉鬆運動員一樣,累了個半死。
中午是吃飯的高峰時間,我和菜叔都憋著一股勁,到了中午正好釋放出來。菜叔的包子蒸的飛快,我送菜也送的飛快,幸虧菜叔沒有推出外賣服務,否則我非得多長兩條腿。
我和菜叔,從朝陽一直幹到夕陽,直到最後一個客人離去,菜叔和我才算得上是真正的休息。我不知道跟菜叔說了多少次了,既然兩個人這麼忙,為什麼不多雇一個人,反正每個月的利潤也夠,花錢買個輕鬆。可菜叔死活不同意,說什麼雇人也要花錢,雇了人也不輕鬆之類的話,他是boss,我隻好幹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