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隻歇了兩日。
不管心裏如何恨惱孫睿,短時間內,聖上也不可能殺這個兒子泄憤。
他隻能聽皇太後的話,養著孫睿,等有朝一日,時機到了,再處置。
殺不得,卻不妨礙聖上撒氣。
他接連下了兩道旨,都是給孫睿的,讓韓公公去傳。
韓公公捧著聖旨,去了又回。
聖上問:“他聽了是個什麼想法?”
韓公公垂著頭,嘴上道:“三殿下謹遵聖上的旨意,他一定好好閉門思過。”
聖上哼了聲,沒有再問。
韓公公暗暗舒了口氣。
那聖旨與其是訓誡,不如是責罵,沒有一句是好話。
也虧得接旨的是孫睿,麵無表情慣了,表麵上挑不出有什麼波瀾,換作性子急些的,恐怕當場就要跳起來了。
當然,韓公公沒有跟聖上這些實話,聖上身體沒有全好,皇太後依舊病著,此刻再因孫睿狀況而火上澆油,誰都沒有好處。
聖上去慈心宮探望皇太後。
他知道皇太後是因何而病,既然殺孫睿無望,他那口氣過了,自然也要到皇太後跟前示個好,免得再被人他不孝順。
正如當時想撤南陵王廟享、又不得不與皇太後和宗親妥協時一樣,聖上就是這個脾氣。
芝麻和西瓜,總要抓著一頭的。
這次,皇太後沒有不見聖上,再多的不滿,這也是下君王,不至於真鬧到母子兩人結仇。
聖上了軟化,皇太後順著下了,這事兒麵子上算是全了。
至於皇太後心中是不是順氣了,那是另一碼事情。
聖上除了言語安撫皇太後之外,還依照她老人家的心思,把三公叫到了禦書房裏。
他緩緩道:“近來宮中不太平,一個昭儀、一個貴妃、一個皇子,不管什麼原因,都沒了。”
傅太師揣摩著聖上的心意,試探著接了一句:“聖上,如此變故,百官心慌,百姓亦是難以心安呐。”
“朕也是這麼個想法,”聖上道,“該有一些喜事來安撫人心。”
三公迅速交換了一個眼神。
聖上所謂的喜事,當然不是立太子。
孫禛死了,誰做太子、誰當新帝,對順德帝而言根本沒有區別。
他不立,隻是不想太子順勢上位,逼他退位而已。
孫睿都敢殺孫禛了,他餘下的那幾個兒子,誰知道有沒有膽子弑父呢?
尤其是皇位唾手可得的時候,還記得父慈子孝嗎?
聖上交代道:“蜀地、東異先後勝利,隻因將士們還未班師回朝,就沒有論功行賞,三位愛卿先把賞賜的方案定下來。”
傅太師等人自不推辭,在他們看來,這的確是眼下可以做的、也應該做的事情。
人心穩當,比什麼都要緊。
一眾相關衙門都調動起來,細細整理了名冊方案。
肅寧伯功勞不,有幾個兒子出力,倒是可以晉為侯府,嫡長子有世子之位,餘下的兩個兒子,可以另升軍銜,以後便是離了侯府,也不缺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