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成國公府,族中那些惹事的官員、子嗣自是保不住,也不想保,黃印該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
而國公府,除了段保戚,還有成國公守鎮海關、斬殺東異王子的功勞,再添上段保珊,隻要段家自己不犯渾,位子還是穩的。
鎮北將軍府南下馳援,功勞記上,但他們要返回北境,除了給家中婦孺的賞賜送到西林胡同,其餘都往北地。
王琅的名字再一次被提及,叫京中百姓們好一陣感慨。
同樣是曾經同齡學子裏出類拔萃的人物,同樣是家裏吃了官司、惹了全城笑話,楊昔豫一蹶不振、名落孫山,王琅卻逆境而出,成一番大功業,可見其品質高下。
但凡是叫得上名字的功勞,都被記在了折子上。
文英殿裏,孫祈從頭到尾翻看,下意識問了一句:“怎麼沒有賞阿淵的?”
傅太師道:“是還沒有想好要怎麼賞。”
孫祈這才反應過來,沒有再問。
國公府,再賞也到頭了,真不行也就隻有金銀,俗氣歸俗氣,寧國公府不缺歸不缺,好歹也是這麼個意思。
折子送進禦書房,聖上從頭到尾看了,旁的都沒有提出異議,一概準了,隻問起了戶部狀況。
“這些賞賜開支,國庫還能拿得出來?”聖上道。
戶部齊尚書訕訕:“勉勉強強,很是困難。”
“那就欠著,別處的不好欠,就欠著阿淵的。”聖上合上折子,一錘定音。
齊尚書垂首應了,反正這事兒他左右為難,怎麼賞、賞多少,最後還是由公爺來和聖上約定吧。
這些時日,除了戶部忙碌,吏部上下也沒有一個閑著的,南陵、蜀地走出了戰火,新的官員要走馬上任,吏部一道道文書往下送。
往年都是有功名的學子等缺,如今倒好,兩湖解決了不少,南陵和蜀地又空出來大把的位子,一時之間,竟然是“坑比蘿卜多”。
偏生其中還有碩大的坑洞,總督、副官、大府的知府,這些位子都要有一番經曆的人才能勝任,絕不是光靠等缺的官場新人能填補上的。
一時間,全朝州府都要跟著動。
就連先前因趙方史的案子被一並調查的明州尤知府,照吏部原本的意思,治下不嚴,且明州事務能抓到不少空子,這樣的官員,不奪了烏紗帽趕回老家去,也少不得貶去某個旮遝窩裏做芝麻官勞苦幾年。
可現在實在缺人,這位好歹是當過大府知府的,又在朝廷進攻東異時,後方配合調度頗為盡心,功過相折,到成都府下簡州當個知州。
是貶謫不假,也從油水豐厚的富庶江南大城、下海運大港到了一年過手銀子“緊巴巴”的蜀地,官職也跌了,但好歹是成都下轄,不是什麼鳥不拉屎的地方,對尤知府而言,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兵部亦是一樣,幾處駐軍調派,都需要統籌考量,各處兵力和軍備都要補全,征兵就意味著練兵,何況還有東異那地方。
何人駐守,如何排布官員,樣樣叫人操碎了心。
最叫人操心的,還是各衙門往戶部伸手的時候,實在是開不出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