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難道猜錯了?張天佑不相信剛才是自己錯覺,習武近十年的他對殺氣比常人敏感數倍,剛才令他渾身起雞皮疙瘩的人定然是位江湖老手,手中沾染幾名人命那也毋庸多疑,隻是這位殺手怎麼會出現在這裏?難道是衝著自己來的?
張天佑突兀想起自己父親的死,小舅說是被槍殺,他也看過父親的傷口,身中三槍,槍槍致命。在小舅離開不到一分鍾的時間內發生的事情,殺手就已奪去父親的性命。此時不得不說句小舅何等人也,敢單槍匹馬闖老毛子的匪窩,被十幾條槍盯著,仍能取敵寇腦袋,還安然無恙離去的王奇峰。那是被老毛子敬為不死爬蟲的鐵膽梟雄!當時父親在他的眼皮底下被人暗殺,惱怒之餘,對殺手的身手也是高看一眼。
現在殺手又衝著自己來,為了什麼?斬草除根?想起小舅的忠告,也是此次南下的主要原因,張天佑一時又難以相信那種可能。
此時的張天佑不敢在耽誤下去,在鐵皮車內自己還能借著空間狹小與其鬥一鬥,若是到了南庭那塊廣闊的地域,自己成為槍口下的活靶子,命懸一線隻是遲早的事。他還不想死,至少不想讓父親就這樣白白的遭人迫害,怎麼也得親手終結凶手的性命,這是對他自己的承若,也是對死去父親的最好祭奠。
裝作若無其事的慢慢側頭認真注意過道情況,將出現在視野裏的尋常人快速的剔除,到最後仍舊沒有發現任何可疑。想起擁擠的車廂,張天佑懷疑殺手隱藏在過道擁擠的普通人中,一時半會,張天佑愣在原地沒了動靜,他不敢動,因為沒了目標,也怕驚動那位殺手。等了數十秒才再次動身,隻為了將那殺手在人群中揪出。
“啊!”
“..”
數道驚栗的尖叫聲在擁擠的車廂內爆發,混亂的狀況頓時吸引了過道中數百人的目光。隻見人群中一位身形消瘦的囚頭少年與一位青年徒手相鬥,而兩人的突然動手,使得兩人戰場的數米之內盡數化為狼藉。本就擁擠的車廂頓時狼狽不堪,著急逃走的,忙著觀戰的等等,造成了更加混亂的場麵。而目睹剛才過程的人群都清楚,那尖叫聲就是被波及的無辜群眾發出來的。
“小兄弟,你找錯對象了!”戰團中,青年一朝得手,瞬間閃退到一旁,眯著雙眼冷冷的盯著張天佑。男子並沒多大年紀,隻是麵色赤黃,頭發雜亂,衣服更是老舊,整個人顯得十分邋遢,但冷厲氣勢卻讓人無形中退避三尺。
“我倒不這麼認為。”張天佑堅定的否決男子的話語,顧不得身後乘客的抗議,慢慢活動自己的雙肩,準備再次展開攻擊。剛才硬抗了一拳頭,此時肩胛骨火辣辣的痛。為了揪出潛在的威脅,張天佑詳裝無事人在好幾個車廂來回走了趟,最終將目標確定在眼前青年。不僅是他的高度警覺性,以及異於常人的衣著打扮,更重要的是他的手。有著常人沒有的手繭,那是常年拿槍在手才會有的繭子,如同自己小舅的那雙布滿槍繭的雙手。
邋遢青年掃了眼車廂,兩邊擁擠的觀戰人群裏,難得沒有出現乘警,不過誰都明白這隻是時間問題。
“今天這場鬧劇到此為止!”說完,邋遢青年已經閃到一側窗戶邊,不等張天佑出手,他手中突兀的出現一柄77B式消音手槍,槍口直指張天佑,一臉鬱悶的盯著張天佑,“因為你,我他媽又得跳窗戶跑路。”
張天佑既沒看清楚邋遢男子拔槍的動作,也沒看清楚怎麼將緊鎖的窗戶給倒騰開的。對方赤手空拳就夠自己認真對待,現在又多了柄特殊部門才佩戴的手槍,他隻能選擇安靜的佇立在原地,目送已鑽出半個身子的邋遢男子隨時跳窗閃人。
“小心自己人!”最後,邋遢男子似笑非笑的囉嗦了句,然後跳入茫茫夜色中,瞬間不見蹤影。
在手槍出現在邋遢男子手中時,整個嘈雜的車廂立刻安靜下來,旁人大氣不敢出一下。現在見他跳窗閃人,大都也隻敢站在原地伸長脖子好奇的觀望,誰也不敢靠近一步,畢竟還有位煞星在那杵著。
張天佑有些茫然,邋遢男子的話語與他的古怪行為,同臥鋪室門口的殺手給人的感覺的確不同。何況他手裏的77B式手槍是隸屬於特殊部門才有配發的,這種槍是有錢都難弄到,他怎麼會有?又會是何方神聖?為何又會出現在這裏?最後,臥鋪室門口的那位殺手又是誰?帶著一係列疑問,張天佑隻能無奈的選擇先回自己的小鐵皮車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