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待了三天的陳浮生終於出現在了眾人的視野,周小雀開車,樊老鼠拉著二胡,老板陳浮生抽煙看資料。三人依舊是極有模切的樣子,井水不犯河水。張奇航開著那輛賓利載著陳富貴尾隨其後,張奇航雖然在開車,但心思卻一直在後座上的陳富貴身上。
雖然就那樣平靜地坐著,他總能從陳富貴身上感覺到氣吐萬裏如虎的跋扈氣焰;加上那一身中校製-服讓的張奇航是發自內心深處的震撼和敬佩。
張奇航在南京道上也算是有些名聲,黑道巨梟、軍人政客見過不少,卻從沒有在哪一個人的身上感受到如此這般浩瀚的跋扈氣焰。
張奇航微微搖了搖頭,心底暗歎:
“有富貴哥這樣的大猛人在,再加上白馬探花陳慶之以及周小雀等,要拿下整個江蘇對陳哥來說還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就算是對上浙江老佛爺也不會遜色分毫吧!!!”
奧迪A4裏樊老鼠拉了一曲【十】八【摸】隨後又意猶未盡地拉了一曲瞎子阿炳的【二泉映月】,陳浮生一麵抽煙,沒有看資料的他依舊喜歡看車窗外人來人往的場麵。
拉完二胡點著一支煙快樂似神仙的樊老鼠第一次難得沒有調侃陳浮生,他本以為到了這個年齡多看幾出像擊殺龔紅泉那樣的場麵也就足夠了;沒想到對眼前這個一夜白發的青年越來越是發自內心的尊敬和喜歡。
初來南京他是念叨著小爺王虎剩往日對他的救命之恩,還了小爺那人情也就是了;可是如今他越來越想看看這個逐漸崛起的白發梟雄到底能走到怎樣的地步?
他很期待,也很好奇,經曆過三十多年刀上舔血的日子,一切早已歸於平淡,卻怎麼也沒有想到又燃起了胸中那一抹如黃土高原一般的雄壯。
兩輛車在錢家小樓跟前停下,率先下車的陳浮生和陳富貴兩兄弟提著一點買來的東西徑直朝大院內走去。
目送著這兩兄弟進-入大門,瞥了眼一旁眼神中流露著驚豔之色的周小雀,樊老鼠不由感歎道:
“真不知道是怎麼樣的父親能弄出這樣一對兒子,看到陳富貴那野人般的身架老子就覺得渾身不舒坦;小雀,你對上陳富貴能走幾個回合?”
很少說話的周小雀依然是惜字如金的神態,臉色一片凝重道:
“估計最多十個回合,就算是鼎盛時期兩個龔爺也未必能夠在其手中走過三十個回合!”
“啊啊,這長三角的地下世界看來是越來越精彩了;據說浙江老佛爺身邊有個左手刀天下無敵的老太監姚尾巴,也不知道陳富貴對上會怎麼樣?真是期待!!!”樊老鼠破例大笑了起來,接著蹲在牆角自顧自拉起了二胡,四十年辛酸苦辣、本以為在不惑之年順知天命,沒料到一個本身沒太大其他天賦的後輩讓他大開眼界;而陳富貴更是讓他驚豔,他原本平靜淡然的世界也將從此變得如黃土高原一般浪沙翻滾,這片江湖終究不會太過平靜。他覺得這一趟南京沒白來,他更想看看這個叫做二狗的年輕男人到底能走多遠?
“孩子,你這-------”望著依然滿頭白發的陳浮生,黃丹青眼中含滿了淚水;她慈愛地撫摸著陳浮生的頭,忍著眼淚卻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哎!”從書房出來下樓的錢子項正好看到這一幕,低聲歎息了一聲,不知道是悲痛還是慶幸。
“阿姨,放心吧,我沒事的!”陳浮生咧嘴笑道,一口潔白的牙齒,在這個名動江蘇的女人身上他至始至終都能夠感受到那股濃濃的母愛;不管如今的陳浮生對其他人怎樣,但是對於黃丹青他是沒有任何私心的孝順:
“阿姨,我這不是沒事嗎?蒹葭也隻是成了植物人,總會醒來的;你看你這幾天都瘦了,你也要注意身體,不然看著你難受我都想哭了!”
“你這孩子!”黃丹青慈愛地撫摸-著陳浮生滿頭的白發,那張未曾被歲月打敗的麵孔布滿了慈愛,她真是將這個擁有佛心的兒子當做自己的親生兒子了。甚至比親生的還要疼愛,黃丹青的護短終究會名動蘇南。
下樓的錢子項望著那溫馨的場麵心裏也是一陣唏噓,暗歎如果當初自己不逼著錢正嵐從政,是不是就不會被那幾隻幕後黑手扼殺,是不是也會像現在這樣溫馨。
錢子項身子猛然一挺,沉聲默念道:
“我錢子項雖然失去了一個錢正嵐,但還有一個陳浮生!”
“阿姨,老爺子。這就是我哥富貴!”一家人坐下之後,陳浮生立馬將富貴拉到錢子項身前介紹了起來。
“阿姨,老爺子!”陳富貴腰杆筆直如黃山石,輕聲喊道。天下無雙陳富貴,那是對上一大批肩膀上抗有金星的將軍都沒有絲毫畏懼之色彪悍存在;他既然敢在弟弟陳浮生婚禮上當著整個南京權貴的麵說一命換十命,單獨對上錢子項這名名震蘇南的土皇帝自然沒有任何的畏懼之色。要不然他也就不是名動幾大的軍區讓一批將軍拍桌子瞪眼睛的兵王陳富貴!!!
陳富貴不傻,而且很聰明;他自然看得出黃丹青和錢子項是真的將陳浮生當做親生兒子,尤其是黃丹青對陳浮生甚至可以說是疼愛的讓人眼紅,就如同那個在狹小的張家寨疼愛他們的娘一般。所以陳富貴才心甘情願地喊一聲阿姨和老爺子,不然他陳富貴才懶得管你錢子項是哪根蔥那顆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