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修如何能不知,但想想自己能突破,便有著無限可能,即使這可能性微乎其微。心中稍安。
這個時候燕七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手指一伸,指尖凝出來的是讓姚修覺得無比絕望的紫色火焰,帶著一絲鬼魅的氣息。這說明,老頭口中許多人十幾年毫無寸進的關口在燕七的身上不僅不算個問題,而且一出手就站在了燎原之境的頂端。
而事實上,這隻是讓姚修絕望的開端。老頭說,凝火每一個顏色的轉變都需要修習者付出無比艱辛的努力,這個姚修也深有體會,可幾天之後,在姚修還在為了紅火變橙火而苦苦掙紮的時候,燕七已經在掌心凝聚出了大團的火焰,火焰翠碧如玉,在他的掌心跳動,熱氣蒸騰。老頭說,能夠掌心凝火,說明燕七已經突破了燎原之境,進至烈焰之境,算是小有所成了。
不過能讓姚修稍稍覺得平衡的是,雖然燕七進步神速,卻始終不能持續地凝出火焰,就像在靈犀之試時一般,隻是短暫的時間,火焰就會莫名地消失。老頭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隻能解釋為燕七心神不定,心神不寧則氣息不穩。於是逼迫著燕七靜坐了兩天枯禪,兩天後,情況沒有任何改善,火焰由翠綠變為了青綠,跳動間若湖水輕漾,狀似溫柔卻是止不住的熱氣翻湧,氣勢洶洶。
十幾天後,堂中還是發生了一點小事情,一直麵壁思過平安無事的蕭勁卻突然出現了中毒的症狀。並且中毒很深,被發現時已經昏迷不醒,無人知其是遭誰毒手。經過二堂主的親自診斷後發現,蕭勁的毒竟然是舊毒發作,中毒時間就在半月之前,從時間推斷,正是昆侖的人來搗亂那天,而那天和蕭勁交手的隻有歸東野,二堂主很是震怒,吼道:“無恥歸東野,居然趁動手之際下毒!姚修領命,一月之內刺殺歸東野!”
姚修一愣,暗道二堂主怎麼如此幹脆,事情都沒有調查清楚就急忙下了碧山刺殺令。轉念一想,便是有所領悟,當下領命。
二堂主又道:“燕七協助姚修,一切聽姚修之命行事。”
聽聞此言,姚修心中更是雪亮,見燕七還在猶豫,暗暗踢了他一下。燕七這才醒悟,慌忙接令。
兩人退下後,燕七問道:“你剛才為何要催促我?”
姚修歎道:“二堂主已對你我生疑,如果你不答應,隻怕有你好受的。”
燕七奇道:“此話怎講?”
姚修卻又突然問道:“你覺得蕭勁真的是在半個月前被歸東野下毒所傷嗎?”
燕七一愣,遲疑道:“你的意思是說?”
姚修點點頭:“沒錯,那天你也和歸東野動手了,下沒下毒,你應該最清楚。若我猜的不錯,蕭勁應該是被二堂主下毒所傷,目的隻為了找一個對歸東野動手的理由而已。”
“二堂主為何要殺歸東野?”燕七問道:“何況二堂主一向將堂中兄弟看得比什麼都重要,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事?”
“或許是幫中大計,或者是私人恩怨。那天在天極殿,二堂主已經動了殺心。所以,歸東野是必須死的。可如果蕭勁不中毒,他就沒有死的理由。”姚修長長一歎,又道:“說到底,蕭勁隻是個棋子而已,不光是蕭勁,你我也都是棋子。愛我們,恨我們,都隻是他們爭奪權力的一步棋。殺了歸東野,二堂主就能得到更多堂中兄弟的擁戴,他的地位也就更牢固了。”
燕七氣道:“那我們不去了,何必要聽人擺布。”
姚修心中一陣悲哀,道:“不去不行,這些日子我們和老頭朝夕相處,而老頭那天在天極殿上又是袒護大堂主的。所以我猜,二堂主也已經我們起了疑心,也是借這個機會試探我們一番。”想起自己堂中頭號刺客的身份,想起二堂主之前對自己的賞識,這些事似乎已經隔了一輩那麼遙遠。
老頭對於兩個人去刺殺歸東野卻是很讚成。老頭說兩人苦修了十幾年,最近才通曉心法的關鍵所在,所以氣息醇厚卻不知運用,與人對敵自然是最快的修習之道。姚修雖然修為差點,感知弱點,但磨練磨練也不無壞處。
至於那琉璃穀,這二十多天沒有動靜,或許那古漠也沒有想象得那般精明,他或許並未想通其中的關節,至今琉璃穀或許也還並不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