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淡淡柳如煙(3)(2 / 3)

能夠破碎的人,必定真正地活過。林黛玉的破碎,在於她有刻骨銘心的愛情;三毛的破碎,源於她曆盡滄桑後一刹那的明徹和超脫;凡高的破碎,是太陽用金黃的刀子讓他在光明中不斷劇痛;貝多芬的破碎,則是靈性至極的黑白鍵撞擊生命的悲壯樂章。如果說那些平凡者的破碎泄露的是人性最純最美的光點,那麼這些優秀靈魂的破碎則如銀色的禮花開滿了我們頭頂的天空。我們從中汲取了多少人生的夢想和真諦啊!

我不得不喜歡這些能把眼睛剜出血來的破碎的美麗,這些悲哀而持久的美麗。他們直接觸動我心靈中最柔軟的部分,讓我隨他們流淚歡笑歎息或者沉默——那是一種多麼令人心悸的快感啊!而此時,我知道:沒有多少人能像我一樣享受這種別致的幸福和歡樂,沒有多少人知道這種破碎的美麗是如何細細密密地鋪滿我門前的田野和草場,如同今夜細細密密的月光。

是誰說過:一朵花的美麗,就在於她的綻放。而綻放其實正是花心的破碎啊。

這位熟悉的陌生人的出現,我才想起啊,我終於回到家了。

熟悉的陌生人

王龍靈/譯

對周圍的事物我們也許是注意的,但是,有些已經習慣了的無論什麼事物突然消失和出現卻無法預料。比方說我每天早晨上班途中常見的——也可說注意——那個衣著整潔的女人。

3年來,無論天氣怎樣她總是早晨8點左右到公共汽車站候車。下雪天,穿著沉重的靴子圍著羊毛圍巾。夏天,一套整潔的棉布連衣裙,草帽緊靠眼鏡上麵。顯然是個誠實、可靠、有能力的女工作人員。

當然,我所回憶的這些隻是在她走後。當時我就希望每天早晨都能見到她,可以說是懷念她。

沒見到她很自然地有些幻想,是出事了嗎是生病了嗎

我開始認識到邂逅這些熟悉的陌生人是每天生活的重要組成部分;每天下午三點鍾拄著拐杖走的那個陌生人;黎明準時由約克鎮來的那個女人;圖書館裏那對漂亮的孿生兄弟。

這些人是我們生活畫麵的重要標誌,是他們增強了我們對地點聯想的判斷力。

想想看,如果我們上班時能記住途經的某個建築物,遇見一個熟悉而不知其名的人的地點為什麼會記憶不住呢

畢竟,如果你看見了一些沒見過不熟悉的旅遊者,當時你能說那個熟悉的街頭漫步著的人或者那個買東西的人不是我們這個城鎮的居民嗎

長期以來我就猜測某些人是移民:那個熟悉的陌生人。那個每天送你上班的公共汽車司機。那個每天送孩子上學的母親。

有時我想:在別人眼裏我也是個熟悉的陌生人

也許那個每星期六到超級市場買東西的人會和我不期而遇。或者那個雜貨店會計如果沒見我去吃早餐可能會惦記我。

有時你可能真會結識這種熟悉的陌生人。幾個月前我去咖啡店買咖啡,有個女人向我打招呼說:“你認識我嗎”我想起她是個多次找我看病的病人。我們雖然都沒有互通姓名還是隨便閑聊了一陣。

說到這裏,我回憶起熟悉的陌生人有多重要。有次,我長期休假後從空港開車回家好像迷失了歸途。當時,我忽然看見了那位戴綠色便帽,穿蘇格蘭粗呢夾克,在我家附近見過不下千次的先生。

這位熟悉的陌生人的出現,我才想起啊,我終於回到家了。

淡風淡霧,淡情淡柳,淡談往事,吹落風中。

淡淡柳如煙

非非

和小柳認識,是同辦公室的兩位小大姐鬧的。一個是吳姐,一個是蘭蘭。

那天早上,我剛走進辦公室,吳姐就親親熱熱地叫住我:“小王,給你介紹個朋友怎麼樣?”我尋思她說著玩的,笑了笑:“那敢情好啊。”在一旁的蘭蘭忙插上話來:“吳姐和我早幫你物色好了。雖說咱們單位未婚的女孩子也還不少,但配得上你這位大才子的,我們數來數去就隻有財會室的小柳了。”

這是我第一次聽說到小柳。我笑著問:“小柳是誰?”幾天後,單位發放工資。吳姐舊事重提:“今天你去財會室把工資領來,你就知道小柳是誰了。”而我早就把幾天前的戲語忘得一幹二淨了。我訥訥地去問在一旁直笑的蘭蘭:“誰是小柳?”蘭蘭歎了歎氣,說:“這麼大的事你也沒個記性。算了,我陪你去認認小柳。”

蘭蘭邊走邊跟我嘮叨:小柳可是校財會室的一朵花,長得可水靈了,性子又溫順。校內外好些小夥子都圍著她轉。我和吳姐是瞅你心眼實,還有才,才把這麼好的姑娘介紹給你……我在心裏不由地暗暗叫苦。那段日子,我正在惦記著欣兒。

欣兒是我大學時的女朋友。我們曾經深深地好過一段,但由於很多原因我們很快就分開了。畢業臨走的那天下午,久沒聯係的欣兒突然跑來找我。我們圍著校園走了一圈,兩個人始終隔著半尺來遠,什麼話也沒有。過花窖時,路邊衝出一條狗,朝我們大叫。欣兒不由自主地嚇得往我身邊靠,我伸手拉了她一把……繞過那條狗,我們又自然而然地鬆開了,隔著半尺來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