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要上大學之走出大山(2 / 2)

接連跑了好幾家,情況都不太理想,今年村裏大麵積受災,各家各戶的收成普遍隻能維持溫飽,這讓韋風顯得有些沮喪。默著,一言不發地望著家對麵的山發呆。受到父親情緒的影響,韋霜霜也沉

讓韋霜霜父女倆沒有想到的是,這天的晚上,韋霜霜就讀的都安高中的班主任和希望工程辦公室、縣教育局的兩位同誌來到了家裏。原來,遭受洪災之後,學校曾經進行了一次關於受災學生家庭情況的調查,今天,他們走訪百旺鄉,韋霜霜也名列其中。班主任告訴韋霜霜,如果學費確實有困難,學校會盡力提供幫助的。沒想到,這個善意的提議,卻遭到了韋風的強烈反對。

“我不想接受社會捐款。困難是困難,但是這麼多年我們都過來了。如果能貸款,我盡可能貸款,貸款不到再想辦法。”韋風毅然謝絕了捐助。

韋風的反應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他解釋說:“我小的時候也很有自己的理想,雖然現在過得並不如意,但我這個本性不改。我來到人間幾十年,本應該對社會有所付出,有所貢獻,如今能力有限,什麼都做了,已經感到那個遺憾,更不能因此成為社會的累贅。我一定會盡力做到,但願我能做得到吧。”

盡管韋風不願意接受社會資助,但都安高中和縣教育局、希望工程辦公室的同誌表示,如果他個人籌款遇到了難題,還是可以向他們尋求幫助。

采訪劄記

秦琴

我和韋霜霜的友誼沒有因為采訪結束而結束。

就在我們采訪回到北京一個半月後,霜霜拖著大包小包的行李也出現在了北京西站,她來上學,獨自一個人。於是我去接她,然後打了一輛車送她去學校報到。

就這樣,我們倆以一種非常奇怪的組合方式走進學校大門,周圍是擁擠的家長和孩子,還有擁擠的私家車。

報道的手續很煩瑣,一道一道的關口走過去,霜霜孤獨極了,我的陪伴顯得很蒼白,不知道自己這個所謂的“家長”應該怎麼做。當別人問起我是不是她的姐姐時,我顯然有些驚慌失措。霜霜比我鎮定得多,走過每一條路,見到每一個人,都仿佛她曾經來過,這次隻是故地重遊,我在她的帶領下,陪她完成了最後的注冊。

首都師範大學的學生大部分都是北京本地孩子,我很擔心霜霜不習慣。因為我去過她的家,所以了解她的貧困,我心底那個關於她家的記憶,在北京林立的高樓之下,變成了強烈的負擔和不安。臨走的時候,我一再叮囑她,要跟同學好好相處,不要覺得自卑,把注意力都放在學習上。她重重地點頭,說知道了,神情仿佛已經勝券在握。

僅僅一個月後,霜霜給我打來電話,說要過來我工作的地方找我玩,我很高興,我也是獨身一人漂在北京,難得能有朋友說要上門看我。

我喜出望外地去接她,接到的是兩個人。

一個是她,一個是她在一個月的時間裏交到的第一個好朋友。

走出大山,曾經是這個女孩為之奮鬥了19年的夢想,也是很多像她一樣的山區孩子的夢想。這個夢想會練就他們堅強的意誌,也會助長他們凡事不甘人後的強大自尊心,但山區和都市的落差,從一開始就把他們放在了看似低於別人的位置上,我擔心很多發生在別人身上的故事,會在霜霜的身上重演,比如,敏感,脆弱,過度自尊……

當兩個女孩子嬉鬧著出現在我麵前的時候,我知道,我的擔心都是多餘的。

霜霜遠在廣西的家依舊貧困,但眼下她已經很好地融入了北京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