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張逸帆一起床就發現獨孤羽的床空了,輩子折的整整齊齊。他立馬穿衣起床草草的洗漱了一下。
他剛一邁出宿舍樓門就看到了那道白色的身影,這成為了他一生都無法忘記的畫麵……
天空藍的澄澈,所以顯得特別寥廓。就在這蒼茫的天空下隻有那道身影在打著太極。一招一式簡簡單單卻又好似無跡可尋,動靜之間,那道身影以完美的融入這天地之中,與之同壽,永恒不變。
張逸帆看得呆了,在他眼裏四周景物全都湮滅,天地也漸漸化為虛無,這宇宙中就隻剩下了這一道身影。不知過了多久,張逸帆回過神來,那道身影已經停了下來。靜靜的站著,沒有孤傲,沒有霸氣,隻有那一身的瀟灑與飄逸。
父親說過:高手有很多種,有的能解天地之威為己用,這不過是初窺大道,隻得天地之氣而已;有的能化自身為天地,以自身之力含天地之意,這應該是武者追求的目標;還有一種就是將自身融入天地,不分彼此,到了這種境界的人已得天地之神,萬不可敵,不過這種境界對於武者來說,實在是太遙遠了。
張逸帆萬沒想到,他的室友竟是一個這樣的高手。化自身為天地,這豈不是說他無敵了嗎?他的心中不由升起一種挫敗感,但這種感覺來的快去的也快,這固然與他的個性有關,卻也有另外的原因。
其實張逸帆也是有點高估獨孤羽了,他也是僅僅停留在高手的第二境界而已。至於第三種境界,不過是在打太極時偶爾能有一兩招到達那個地步罷了。
就在張逸帆愣神的時候,獨孤羽已經走到了他的麵前:“還沒吃早點吧?陪我一起去好嗎?”
張逸帆點了點頭,兩人一前一後往食堂走去。一路上獨孤羽都沒說話,張逸帆幾次想打破沉默,又不知該說什麽,隻好做罷。
兩人到了食堂很快買好了東西,張逸帆心中有事根本吃不下去。獨孤羽則不緊不慢的吃著東西,終於,在張逸帆即將失去耐心的時候,獨孤羽停下了筷子:“從沒試過這樣等一個人吃飯吧,你本不該在這上學的。”
張逸帆一愣,有些慌亂地說道:“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獨孤羽笑了笑:“你會武功,又不懂得隱藏,這有兩種可能,一是你江湖經驗不足,不懂人心險惡。而看你昨天的表現,像是口無遮攔,其實說話極有分寸,不該讓別人知道的一句也不說。而不了解你的人必將會把你當做一個活寶,而不是一個世家子弟。”
張逸帆更慌了:“你怎麼知道……”
“不要急,聽我說,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你是個世家子弟,有家族為你撐腰,所以你無所畏懼,我本來還懷疑自己推斷錯了,世家怎麼可能允許自己的後代在這樣的學校上學呢?但我今天淩晨會了會那三個鬼鬼祟祟的黑衣人,我就完全確定了自己的推斷。”
“怎麼?不打算給我講講你的故事嗎?”獨孤羽神定氣閑的說。
張逸帆歎了口氣,說道:“你說的沒錯,我的確是個世家子弟,而且是繼承人的身份。這是我一出生就注定了的身份,我自小便被家族中的長老訓練,知道他們認為我有資格接任家主之位為止。他們一直按照自己的意願改造我,好讓張家這艘航行了幾百年的大船繼續航行下去。我們家兄弟三人,我大哥是庶出,他已經失去了繼承人的資格。每個人都在嫉妒我,可我並不稀罕這個家主之位。我打小就沒有自由,沒有朋友。我隻想做個平凡人。這次若不是我的武功已有小成,而且我又以死相逼,他們是絕對不會讓我來這上學的,畢竟我家裏的老師比這要好得多。我為什麼不掩飾自己的武功啊?那是我太寂寞,我功夫雖然不錯,但是我從小到大交手的對象隻能是家裏培養的人。我多麼渴望能跟真正的高手切磋一下啊!是我太寂寞了,太寂寞了……”說到後來他的聲音竟有些哽咽。
獨孤羽微微歎了口氣,這個兄弟竟是個麻煩,他本來是來躲麻煩的,可現在看來竟是惹了一個麻煩。
他不由得暗恨自己多事,裝作不知道他會武功不就完了嗎?哎!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