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世界上到底是先有的雞,還是先有的蛋呢?”
“你聽著,這個問題我可以用幾十種答案來回答你,根據佛家的觀點雞和蛋是同時產生的,雞即是蛋,蛋即是雞,四大皆空嘛!而你要是喜歡西方人的觀點呢,上帝創造了雞,雞又生蛋。這麼說來便是先有的雞了。本來麼,管它是雞是蛋,他強任他強,我自巋然不動。”
“師父,你說錯了,應該是‘他強由他強,清風拂山岡。他橫任他橫,明月照大江。’”
“哎呀,徒弟,不是我錯了,是你錯了”,師父擺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萬法歸一啊,怎麼說,全在乎一念之間,你這樣過分計較,實在是不知變通,落了下乘啊。長此以往,輕則你的武功便會停滯不前,重則有性命之虞啊。”
“……有這麼嚴重嗎?”
“當然有了,當然有了,這樣啊,你馬上去打坐一個小時,好好參悟一下我的話,否則你就危險了。”
獨孤羽嚇了一跳,趕緊去打坐,可是越想越覺得師父的話不對勁。但沒坐夠一個小時,生怕出什麼問題,便不敢起身。一個小時方到,獨孤羽趕緊站起來,暗暗運行了一下內勁,但覺暢通無礙,這才下放下心來。
推開屋門,師父正半躺在對著門口的一張八仙椅上,那神情是說不出的愜意。沒等獨孤羽說話,師父早已說道:“徒弟呀,下次你就算要難為你師父我,也拜托找點有難度的問題嘛。你看看你不但沒難住我,反而讓我給耍了,丟人啊。”
獨孤羽剛剛打坐完,正要來謝謝師父。誰知道一推門,聽到的卻是這句話。好懸沒給氣死,可也沒辦法,打又打不過,說又說不過。隻好打定主意,不再問他那些無聊的問題,師父雖愛開玩笑,但在教武功的時候一向是很嚴謹。
誰知過了幾天,師父先受不了了。他儼然把捉弄獨孤羽當成是一種樂趣,但又不好借了師父的麵子去,便在他問問題的時候捉弄他,等徒弟發覺了便以題目太蠢,要讓他長個記性為由推脫責任。誰知一來二去,這徒弟竟讓他捉弄怕了,不再向他提問了。這兩天,他便又想出了幾個捉弄人的法子,正要在徒弟身上試試效果,誰知道連等幾天徒弟也不來問問題。這便好似已經張滿了弓,卻突然沒了獵物,那種難受勁就甭提了。
獨孤羽當然懂得打蛇隨棍上的道理,從師傅那裏騙了好幾招絕學才算罷手。然而,老頭好像是怕了,從那以後竟然真的沒在捉弄他,隻是偶爾調侃一兩句。
“羽兒,我來教你寫書法吧!”睡意朦朧間獨孤羽好像又回到了小時候師父教導自己的情景,不過這次師父寫的卻不是什麼書法,而是一個大大的“離”字,揮灑間自有一種從容不迫的氣度。獨孤羽好像明白了什麼。“師父!”他伸手抓向師父的虛影,終於差了一線。
他猛地驚醒,卻還是在自己的床上。“師父!”他連忙爬起來,衝向師父的屋內。師父顯然已經不在屋內,隻留下一張紙,“一身本領化作算籌十三,今授爾其六,餘者當自尋之。須知我神州大地能人異士如恒河沙數,切莫恃強傲物,切記切記!”
獨孤羽受師父淡泊的性子的影響,對別離倒不是很傷感。再加之又是少年氣盛,巴不得能自己一人在江湖內闖蕩闖蕩。又回憶起方才的情景,才發現師傅的功夫果然奇妙,竟然能進入自己的夢中,那個離字不就是說師父要離開嗎?
低頭再看,桌子上果然擺著六根算籌,他知道研究武學不能急於一時,就先把算籌收了起來。仔細想了想當下最要緊的事卻是立馬爬會床上睡個回籠覺,不由得自己先感到好笑。心裏沒了牽掛,這一覺自是睡的格外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