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儒故作不屑地看了蕭獻一眼說:“此乃真性情!你這整日隻知吹簫讀書的呆子懂什麼?”
三人在府門又互相寒暄一番後,蕭獻拉過蕭牧蕭平兩人的手道:“叔林、文祖,此二人乃是獻的從弟,杜陵蕭平,字子舒,蘭陵蕭牧,字牧之。”
劉儒王芬上下打量兩人一番,微微點頭道,“杜陵蕭氏,蘭陵蕭氏,世家淵源,兩位賢弟氣度非凡,果為人中之傑也。”
蕭牧蕭平聞言皆稱不敢,蕭獻哈哈大笑道:“兩位謬讚了,客人皆以入席,吾等趕緊入席吧。”
劉儒王芬笑著應諾。
此時堂中早已賓朋滿座,看見蕭獻引著劉儒王芬入堂紛紛起身致意,二人一一還禮。
蕭獻將二人請到右首上座,待到眾人皆入座,陸陸續續有家仆婢女端上酒食,蕭獻持觴而起道:“今日小兒百日小宴,承蒙諸君賞光,獻感激不盡,先幹為敬。”
眾人紛紛持觴回敬。蕭獻拍拍手,堂下幾名美姬舞女羽帶紛飛,聞歌而舞,眾人也紛紛互相敬酒,縱論風月,吟詩作賦,堂中觥籌交錯,不時傳來陣陣大笑聲,酒宴氣氛漸漸熱烈起來,在座的都是海內名士,聚在一起難免聊到朝政上。
“司隸、豫州大旱,百姓流離失所,鮮卑屢屢寇邊,羌族叛亂未平,這天下恐怕是要亂了啊……”楊賜臉色微紅,忍不住連連感歎。
“邊關有涼州三明守著,倒是沒什麼大問題,可這連年大旱,前幾年已經反了胡蘭蓋登,今年旱情尤勝往年,怕是又要反了。”
“哼!百姓飯都吃不上了,除了造反還能怎麼辦,豈不聞‘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朝廷隻知一味彈壓,卻不知壞的終究是自己的根基,百姓何辜,不過是想吃口飽飯罷了,百姓反,實乃朝廷之罪!”
在座名士酒勁上湧,紛紛怒罵朝廷昏庸。
隻見範滂怒而起身,“天子昏聵,寵幸宦者,小人充於庭,君子遺於野,君不君臣不臣,朝綱不振,則天下難平!”
蕭獻持觴皺眉,晃了晃酒杯,淡綠色的酒水蕩漾,散發出一股酒香。想自己滿腹經綸,自幼立誌上輔君王下安黎庶,可惜天子昏庸,寵幸官宦,致使賢路斷絕,自己也報國無門,聽著堂中的吵鬧聲,蕭獻心中難免有些不忿,恨恨地飲罷杯中酒,眼神迷離地吟道:“鸞鳥鳳凰,日以遠兮。燕雀烏鵲,朝堂壇兮。”
堂中眾人聞言忍不住紛紛歎息,王芬見氣氛壓抑,趕忙起身道:“諸君高義,今日子敬喜得貴子,吾等不談國事,隻論風月。”
劉儒也趕緊起身應和:“文祖所言不錯,今日子敬長子百日小宴,還請子敬把貴公子抱出來給吾等一觀如何?”
一提到自己這個兒子蕭獻頓時眉開眼笑,這小子每天除了吃喝拉撒其他時間都在呼呼大睡,每天清醒的時間連一個時辰都不到,進奶也比其他孩子多了許多,鬧得蕭獻沒辦法隻好替他請了個奶娘,不過小蕭獻也比其他孩子長得快了很多,身高體重都已經趕上半歲的嬰兒了。
蕭獻叫過蕭平,囑托幾句之後就連連舉杯勸酒,不一會兒蕭平帶著奶娘來到堂前,眾人紛紛上前觀看,隻見小蕭裔小臉粉嘟嘟的,膚色白如美玉,睫毛長而濃密,眾人心裏不禁叫了聲讚,紛紛道賀道:“令公子儀表堂堂,將來定能封侯拜相,名垂青史。”
蕭獻一一稱謝後眾人也紛紛解下隨身物品相贈,輪到劉儒時,劉儒略一愣神,解下腰間的玉佩言道:“此玉乃是儒世代相傳之物,今日就贈與裔兒,望他能繼承吾等之誌,匡扶我大漢江山。”
蕭獻趕緊擺手拒絕,“不可!不可!叔林的禮物太貴重了,君子不奪人所愛,萬萬使不得……”
劉儒哈哈大笑道:“你我二人乃刎頸之交,你的兒子也是我的子侄,你我二人不必客氣。”說罷就將玉佩塞進了蕭裔的繈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