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信,老爹的話會是真的”,莫鈺深吸了一口氣,大著膽子湊到的窗戶邊上,透過窗縫向裏窺望著。
那個紅衣道人就躺在窗邊的土炕上,雙目緊閉,麵色沉重,而一道紅光自上而下灑落在他的身上,光彩變幻間,似有一縷縷的氣絲在其間遊走,宛如一匹輕薄的紅綢飄動在虛空裏。這道紅光來自於一柄懸浮於半空中的朱紅寶劍,而那些飛入屋內的紅點最後都被吸進了這柄寶劍裏麵,化作道道劍芒。
莫鈺揉了揉眼睛,細瞧之下才發現那柄寶劍並非具有實體,似乎也隻是由一股神秘的氣息凝結而成,起初還處於半透明的狀態,但隨著吸入的紅點越多,劍影越發清晰起來。隱隱地,莫鈺看到那劍身之上竟出現了一隻鳥的紋像,然而,更加出奇的是,鳥像卻展翅一躍從劍身上飛了出來,在紅衣道人的上空盤旋幾圈後,那道人臉上凝重的神情漸漸舒緩開來,眼皮輕抖似要蘇醒。
飛鳥轉身回到了寶劍裏麵,灑在紅衣道人身上的光芒隨即一收,屋中頓時一片漆黑。莫鈺急得要看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連忙推門闖了進去,結果隻看到了一道紅色流光射進了道人的體內,便不見了。
“什麼人?”突然,黑暗中響起一聲輕斥。
莫鈺心裏已是驚愕到極點,慌張地退回到門口,衝著土炕的方向大叫道,“你到底是人?是鬼?”雖然,他極不願意承認這世上真有鬼神存在,可剛才發生的一幕除了怪力亂神,他實在找不到其他可以解釋的說法。
“這是什麼地方?”然而,那道士卻沒有把莫鈺的問題當做一回事,四下裏掃了一眼,一聲清脆的指節叩響,屋中放置的所有油燈、蠟燭統統自燃亮起。當他看清莫鈺的臉時,不由淡笑道,“我記得你,是你把我從沙土裏挖出來的。”
“你……你怎麼會知道?”莫鈺愣了一下,緊張地盯著他,問道,“你明明一直昏迷不醒,又豈會記得是誰救的你呢?”
“我肉眼雖是緊閉著,但心眼卻是看得清清楚楚啊”,道士翻身從土炕上跳了下來,身輕如燕,全然不像一個剛剛複原的垂死之人。他轉身走到窗邊,昂頭向夜空望去,眉心微皺,喃喃道,“今夜居然看不到一顆星,看來羅刹海市的力量還沒有盡數退去。我若是能尋得天囚星煞的蹤跡,或許還有希望。”
肉眼?心眼?莫鈺聽得沒頭沒腦,更加令他氣惱的是,這道士竟然完全無視自己的存在,隻顧著欣賞窗外夜景,莫鈺不禁怒目瞪著他,雙手叉腰道,“喂,臭道士,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是誰呢?”
道士一回頭,見這少年狠狠瞪著自己,苦笑道,“在下叫顧南風,敢問小兄弟高姓大名呢?”
莫鈺揚頭道,“我姓莫,單字一個鈺,金玉的那個‘鈺’”,頓了一下,免得這道士小看了自己,他又強調一句,“我可是莫家未來的族長,也是這莫城未來的城主。”
“哦”,顧南風不置可否地淡淡一笑,“這裏原來是莫城。那麼,顧某在此謝過莫鈺小兄弟的救命之恩,若將來有機會,一定再到莫城登門拜謝,就此別過。”
“啊,你就這麼走啦,我還有問題要問你呢”,莫鈺連忙堵住門口,拿出一幅不弄清楚決不罷休的姿態來,“我剛剛看到……看到有一柄紅色的劍,還有……還有一隻很邪門的鳥。”
“那有怎麼樣呢”,顧南風事不關己似地應了一聲。
“我老爹說過,這世上有一些特殊的修道之人,他們會法術,是仙人”,莫鈺神情鄭重地看著他,目光中瞳光變換,困惑中漸漸透出些好奇,“你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仙人呢?我知道那把劍還有那隻鳥絕不是什麼哄騙小孩子的戲法。”
“小兄弟對修仙有興趣?”顧南風平靜地問道。中原裏窺覬修仙之術的太多了,其中大多數人無非是出於對“長生不老”的貪念,對於這些人,他早已不耐煩,雖是表麵是毫無流露,可語氣中已透著一種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