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鹹甜無小事,眼下這個情況,天罰營同學站成三撥人,雜食黨居五,甜黨居三,鹹黨占二,鹹甜兩邊勢同水火,虎視眈眈,眼瞅著就要打起來。
大清尚武,校園打群架是常有的事,韋元華、黃元華、汪劍通這三個夥夫早就視群毆如同家常便飯,臉色輕鬆。
汪劍通忽然想起君子宇不會武功,心道:“君子宇剛才陣前立場堅定,支持大清甜蜜事業,待會打起來一定成為眾矢之的,得保護他。”
他說道:“君子,我練習的功夫是十三橫練太保,皮粗肉糙血量足,一會兒打起來,你盡量躲到我身後,萬事小心。”
君子宇哈哈大笑,眉飛色舞道:“我不怕。”他心想:“哈哈,終於有機會出手了,待會我大殺四方,讓你們看看誰才是天下有數高手。”
黃元華見君子宇麵露笑容,隻當他故作歡笑壯膽,便道:“君子,等陣我會護住你的,你也不用太擔心,按不成文慣例,校內群毆,出拳踢腿時不得使用內力,我們幾個設法護你周全,最多挨碰碰胳膊腿,放心。”
君子宇一聽,心頭驀地一沉,他練習少林外功,已易筋洗髓,一身功力直達五髒肺腑,與內家拳手將功力融入丹田真氣迥然不同,別人群毆時,可不動用真氣,揮拳便打,但他如若也是這般放手施為,在場的鹹黨中人,恐怕都會變成傷殘人士。
他暗忖:“看來我要收著力氣打架,但是,我的身體受到攻擊,一身鐵骨銀髓會自動防禦反擊,說不得還需施展少林柔功,緩衝他們拳腳的衝擊力。”
陳芳收起鍋碗瓢盆,說道:“嘿,你們男生整天喊打喊殺,太幼稚了——”
不過,她也知曉群毆是不可避免了,因為,一來馮氏兄弟口碑不佳,黃元華早就存心想收拾他;二來鹹甜口味以省份分野,學生外出求學,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幫親不幫理是傳統;三來每次武道大賽開始之前,民間總要熱身,或群毆,或單挑,號稱野賽,年年如此。
因此,她搖著頭自言自語:“還剩下幾個海鴨蛋,先熱起來,等會肯定用得上。”
林霞掃視君子宇、黃元華、韋元華、汪劍通四人,說道:“護住要害,還有,別丟我們炊事班的臉。”
大清向來好男不跟女鬥,林霞拉了陳芳,坐到榕樹底下。
黃元華神采飛揚,喊道:“無關同學請回避一旁,甜黨手臂纏白帶。”
女生和部分男生嘩啦啦後退,空出場地,留在原地的男生大約五六十人,甜黨中人解開衣兜,取出軍訓醫用繃帶,扯斷一截,綁在左臂上。
君子宇有樣學樣,剛綁好繃帶時,忽聽到馬耀東一聲大喝:“弟兄們,上啊。”
二三十人應聲撲來,馬耀東、馬春、李祖旭、黃瑜祥身手矯捷,應是輕功不俗,君子宇不覺吃了一驚,原來他們四人都是朝他撲了上來。
君子宇心中驚道:“他們吃錯藥了,為何統一針對我。”
他卻不知,大清最恨內奸,戰火繽紛年代,如果一個地方出了漢奸,全城人都抬不起頭了。
就拿光緒帝來說,他一生尊崇法理,認為即使是犯人也有尊嚴,不應遊街示眾,但在光複戰爭時,有滬商為歐美艦隊通風報信,裏通外國,他一怒之下,連殺一百三十二個帶路買辦,吊滿城隍廟一帶路燈。
誰讓君子宇是個鹹奸,轉眼間,馬耀東和馬春縱躍上前,一左一右,一人扇出蒲扇大掌,一人飛起一腿,分襲君子宇左右兩側
君子宇沒有躲避,左手拍出大力金剛掌,以掌對掌,右手食中二指禪,疾點馬春大腿的膝陽關穴。
他收斂勁道,速度比平時慢了幾籌,沒等他擊到對方,黃元華和韋元華已經衝將上前,一個餓虎撲羊,一個羚羊蹬腿,迎擊馮氏兄弟。
君子宇暗道不爽,雙手急翻,收了回來,就在此時,眼睛餘光忽見有個拳頭殺到,他急忙側身,退回一步,同時右拳擊出,正中來人肩膀。
那人正是黃瑜祥,他中了一拳,不顧疼痛,反倒大喝一聲,麵目猙獰,竟露出拚命神情,雙手抓向君子宇手臂,君子宇手臂縮回,他撲了個空,又向前猛跳,試圖攔腰抱住君子宇。
君子宇豈能遂他心意,倒踩九宮,方欲避開,哪料到此時五六十人已砰砰噗噗地打了起來,彼此抱摔扭打,混作一團,他腳跟碰到別人,步伐為之凝滯,竟被黃瑜祥抱個滿懷。
黃瑜祥一下得手,李祖旭的攻擊緊跟而來,拳頭揮舞,肘擊膝頂,招招不離君子宇的臉蛋和軟肋。
君子宇俊秀倜儻,軍訓幾日,深受女生青睞,不少男生難免妒忌於心,他被攔腰抱住,數個鹹人瞥見,心中大喜,紛紛虛晃一槍,騙過對手,連蹦帶跳,一齊衝向君子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