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墟上遍布鋼筋,水泥塊的棱角鋒利,木梁斷裂的地方形成很多銳利的木刺,盡管君子宇諳習千手觀音掌,但在這種地方,功夫能起的作用著實有限。
眾人埋頭搬磚,旁邊一個上了年紀的老者直起腰,氣喘籲籲問道:“你們是軍訓的學生嗎?”
君子宇和黃元華點頭:“是,南都皇家大學。”
老者唏噓不已介紹:“這間屋是韋阿婆的,她一個人住,兒女幾次接她到城裏享福,她都住不慣回來了。她兒子看她手腳能動,牙齒又還能咬骨頭嘎嘎響,就讓她在村裏住下。
他小孩拜托隔壁臨近有事幫忙照顧,一個村住了幾十年,這還用說嘛,可是這次……小孩回來,我們沒臉見人了。”
一個麵色微黑的中年漢子看一眼老者,他額頭處猶帶著幾道新傷痕,用手背胡亂擦擦沁的血滴,歎道:“二舅公,這事怪我。要是阿婆有事,回頭見了阿波,我這當兄弟的…。。”
男子神色懊喪不已,把頭扭過一邊自我埋怨,目光瞥到一人,大吃一驚道:
“四婆!”
一位黑衣黑褲的花甲老婆婆,顫顫悠悠走向房屋,她擺擺手不要中年漢子攙扶,半是驚悸半是竊笑道:“嘿呦,這地震,嚇得我魂失,心驚驚蹲在田地裏,半天起不來身,上天保佑,讓我躲過一命……”
老者跳了起來,大叫:“四妹,你沒事。”
老婆婆笑著道:“沒事,今天我起得早,在地裏走走,你看好好的,有什麼事?你們在幹什麼,屋子裏沒什麼值錢東西,別挖了,去其他家幫手吧。”
大夥停止挖刨,中年男子吞吞吐吐道:“部隊長官說沒感覺到底下有人,但我沒看到阿婆,所以……。”
老者嗬斥道:“韋家村有幾人你不知道,韋阿婆都在這裏了,這屋子還能有誰?”
幾個人出聲讚同,老者道:“阿婆沒事就好,我們到別處看看。”
韋家村乃偏僻村落,居民不過兩百,本來預警及時,縱使房屋有所傾坼,也不會有人受傷,隻是因為村裏人以老年人為主,這才被壓了幾戶人家。俟天罰營全體人員趕來,軍民合力之下,忙了將近兩個時辰,終於把房屋之下的人員全部救出。
所幸無人死亡,教官一邊指導學生簡單醫救傷者,一邊通電要求救災指揮部派出醫療隊。
這時,兩隻細犬跑到君子宇跟前,伸長舌頭,氣喘籲籲,他一愣,蹲了下來,一手抱起一隻,說道:“剛才忘記你們了,是嗅著氣味跟來的嗎?”
癡男和怨女汪汪回應。
君子宇貼著狗臉,摩挲一陣,說道:“既然來了,盡一下義務,癡男,怨女,去村落尋人。”
君子宇牽著兩隻細犬來到廢墟前,天罰營前些天見識到細犬抓兔捕鼠的本領,大感興趣,但為了避免氣息混淆,大夥遠遠駐足,伸長了脖子觀望。
君子宇溫柔地撫摸愛犬,他指向傾倒的房屋,拍拍地麵,對著細犬道:“癡男怨女,尋找有沒有人被埋,記住,是人。”
說完,君子宇手一指,兩隻細犬嗖的躥出,鼻子貼著瓦礫,緩慢嗅著匍匐搜救。它不時停下,鼻頭拱進磚塊裏深嗅,在全村廢墟上兜了一圈。
過了十幾分鍾,癡男停在韋阿婆的房屋上,鼻子抽動,來回繞圈,怨女也加入進來,兩隻細犬確定了一處地方,站在一片紅色瓦礫上,搖尾繞圈,朝君子宇連聲狂吠。
見自家兩隻愛犬不約而同指向同一個地方,君子宇眨著眼思索一會,驀地咬牙,看向莫玄飛,喊道:“教官,好像底下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