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承安的眼也是毒辣的,知道這手字也非一般人所能寫出的。他摸了摸那張紙上的字跡,將那紙字收起後便將視線轉移到錢璧身上。在這明亮的光線之下,邵承安認真打量起這個每次都讓他驚鴻一瞥的人。果真是一隻俊朗的小狐狸。
錢璧也在打量著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男人一雙棕黑色的眼睛,輪廓深邃,線條冷厲。下頷緊繃著,看起來不苟言笑的表情。怎麼看都不像是那種很好說話的類型。
那天晚上邵承安開的跑車,他下車的時候他的頭發有幾分淩亂,看起來有些野性,再加上當時光線比較暗。錢璧也沒有刻意去記住他的長相。
再說在俱樂部那天晚上因為包間裏人很多邵承安又坐在一個比較昏暗的角落,他並沒注意到夾雜在其中的邵承安。
現在邵承安又是一副西裝筆挺的正派人士樣子,所以第一眼錢璧並沒將眼前的‘熟人’認出來。
不過他認出了他是昨晚將那個說話非常奇怪的人拉走的人。
邵承安環顧了一眼四周,這裏並不適合談話。便對錢璧扭了扭腦袋,淡淡道:“跟我來。”
錢璧跟了過去。邵承安一路領著他穿過玻璃室的門,玻璃門一關,裏麵幾乎就聽不到外麵說話了。
雕刻室裏的眾雕刻師自然不敢明目張膽的聽老總牆角。當然,也沒有人敢去圍觀。都專心回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邵承安看著錢璧陌生的眼神,有些不悅的擰起眉:“不記得我了?”
錢璧一頭霧水,一雙幽亮圓眼瞪著他,恍然大悟:“你是昨晚上......”
還未說完就被邵承安不悅的打斷了:“不是,在昨天之前,我們見過。6月20號,淩晨三點。那天我不小心撞到你了。”
錢璧哦了一聲,沒有反應。
邵承安沉默了一秒,問了另一個他關心的問題:“你的身體沒什麼問題吧。”
錢璧搖頭。
邵承安看著眼前這個少年的眼神有幾分複雜,心中微微一動:“難道你沒看過我給你的名片?”
錢璧緩慢的眨了下眼睛才想起來邵承安說的‘名片’。
他是記得那天這人遞了一張小紙片給他。那時候他剛剛來到這個現代世界。還不認識很多簡體字,當時他也說了是有問題就用那張紙片找他,但他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問題,所以也不覺得是什麼特別重要的東西,便隨手扔掉了。
這件事幾乎是眨眼就被他拋在了腦後。看向邵承安的眼神有幾分無辜:“哦,丟了。那個......很重要嗎?”
大概是錢璧的表情太無辜了,邵承安輕描淡寫的掃了他一眼,輕緩的說:“不重要。”
錢璧看著他,想起另一件事情:“你也是這裏的員工?”
邵承安一愣,嗯了一聲。將就著他的話繼續道:“我們辦公室在24層下。文職部門。”男人一雙深不見底的棕眸越離越近:“記住了,我叫承安。”就暫時不告訴他自己的身份吧,這是對這小鬼不看他名片當廢紙扔掉的懲罰。
錢璧的眉宇緩緩皺了起來:“姓承?”他沒怎麼聽過,好少見的姓。還有一點他有點疑惑:“我剛才怎麼.....聽見有人叫的邵棕(總)?”後麵那個字的發音他不是很確定。
邵承安眼觀鼻鼻觀心,聲調裏沒有任何起伏:“哦,那隻是我的綽號。”
說完,邵承安故意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抬眸看著眼前的少年,眸中慣常的冰冷有漸漸融化的跡象:“中午了,走吧,我請你吃飯,算是對上次撞到你的賠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