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蘇子居又宴請三人。幾人正在喝酒談笑,真言又在那裏與蘇子居吹牛,突然一個聲音傳來,“咦!是誰超度了那小姑娘身上的病鬼?”聲音剛到,就見一人站在了庭中。此人身穿一件灰色道袍,頭上也像真言一般盤個道髻,六七十歲年紀,卻絲毫不見佝僂,背負一柄長劍,眼中精芒閃過,看了眾人一遍,眼神停留到柳笑天身上,問道:“可是你這小娃娃?”
蘇子居見了此人,卻是氣不打一處來,怒道:“大膽老道,上次你說為小女治病,不見你診病就跑了,我看你就像是騙子!這次還敢來,是誰放他進來的?守衛何在?來人,給我將這騙子拿下!”園外的守衛聽見,立刻衝進來,手握利劍,上來就要拿人。那老道右手一揚,也不見如何動作,那兩個守衛就癱倒在地,不再動彈,也不知是死是活。那老道開口道:“天下的地方,貧道需要通報才能進的,還沒有幾處,你這區區太守府自然不算在內。上次有要緊事,耽擱了一陣,這次順路過來瞧瞧你家閨女,不想已經沒事了,可是這娃娃超度了那病鬼?”說罷,指了指柳笑天。亭中幾人此時驚訝萬分,蘇子居更是滿頭大汗,暗想這老道如此厲害,聽他口氣這天下沒幾個他去不了的地方,自己卻把人家當成江湖騙子,這萬一要是怪罪下來,可是擔當不起,當即變了臉色,堆起笑臉討好道:“多謝道長特意趕來,不知道長如何稱呼?找這超度病鬼之人何事?”那道士答道:“貧道青鬆,找人幹什麼你也不用過問。”
這青鬆說完,走到亭中,伸手搭在柳笑天手腕,柳笑天想甩脫,不料這青鬆的手竟似鐵鉗一般,不能掙脫。青鬆口中說道:“好,好,不錯,不錯。”說完,鬆開柳笑天手腕,徑直走到上首坐下,說道:“你三人都是道士吧,為何隻有這娃娃有些法力?”真言此刻酒醒了大半,躬身道:“原來是仙長,請受我一拜。”青鬆奇道:“噢?你認識我?”真言道:“小人道號真言,時刻記著仙長救命之恩,二十年前在祁陽城外,小人遇到了一隻三眼妖虎,眼看就要被殺了,是仙長趕到救下了小人。”青鬆微微點頭,說道:“原來如此,這麼說來你我也算是有緣,這孩子是你何人?”真言此時也顧不得還有蘇子居在旁邊,如實答道:“這兩個孩子都是小人收養的,認了我做幹爹。”青鬆不說話,眼光飄忽,不知再想些什麼。
庭中幾人見青鬆不說話,也不敢開口詢問。柳笑天心想:原來老頭說的那三眼妖虎是真的,也不知這青鬆老道是什麼來頭,剛剛用的可能就是法術了,那麼厲害!說我超度了那病鬼,他是如何看出來的?
柳笑天正想著,青鬆已站起身來,看著柳笑天,問道:“我看這姑娘臉色如常,魂魄並未受損,你是如何除去這病鬼的,說與我聽聽。”柳笑天也想知道這其中的奧妙,想這青鬆是高人,或許知道,便把驅鬼的步驟說給他聽。隻是那道符叫什麼名字說不出來,青鬆就讓他蘸了酒,在桌上畫下。青鬆聽完,點頭說道:“不錯,先用米醋護住魂魄,再用雞血激發體內陽氣,將那病鬼趕了出來,又用鎖魂符抓了那鬼到銅錢陣中,銅錢擺的是八荒迷陣,用雞骨鎮住魂魄,最後用渡劫符超度。不錯,不錯,雞血純陽,雞骨銅錢次之,米醋又次之,驅除純陰之鬼,沒用烈陽之物,鎖魂符隻鎖不擒,八荒迷陣隻困不滅,鬼力稍大,就用雞骨助陣,最後才用渡劫符。米醋護住了魂魄,用陣法驅鬼而不是擒鬼,鬼的怨氣小了,被附身之人魂魄所受的損害就小,雖是繁瑣了些,但是被救治之人的損傷也是最低,如此慈悲的手法,定是那柳隨月的法子了。”柳笑天聽的如癡如醉,亭中幾人不了解這鬼怪之事,則是聽的如墜雲霧。
青鬆又問道:“柳隨月是你什麼人?”柳笑天知道義父姓柳,卻不知道冠名,想了一下,道:“你說的莫不是義父?義父就是姓柳,我兄弟二人就是跟了義父的姓,我叫柳笑天,我兄弟叫柳寒北。”青鬆一楞,自言自語道:“柳笑天,柳寒北,哈哈,看來這柳隨月是早就看上你們了。”又轉頭問道:“你這修煉法力的方法可是跟你義父學的?”柳笑天愣道:“法力?義父沒教過我啊,我有法力嗎?”青鬆道:“廢話,沒有法力如何引發道符?你自己不知道嗎?這就怪了,難道人也可以天生就有法力?”說罷,又打量了柳笑天一眼,突然眼睛一亮,道:“你懷裏那珠子是什麼東西?”柳笑天一聽,吃了一驚,暗想這老道難道能看穿衣物不成。想著這老道自恃身份,應該不會強奪,從懷裏拿出金珠遞了過去,青鬆接過,看了一眼,道:“此珠乃是妖族修煉的寶貝,帶著此物,普通妖物百年就可修成人形,以法力化解在體內,可以起死回生,對人卻並無半點用處,你從哪裏得來的?”柳笑天又把抓金鼠的事說了,青鬆笑道:“古往今來,從妖物手中榨取寶物的,也就你一人爾!哈哈,好,不愧是柳隨月看中的人。”青鬆把珠子還與柳笑天,又自語到:“這寶珠對人沒半分用處,又不曾習的修煉之法,卻身有法力,這就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