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鬆與柳笑天二人出了滄州城,一路往東南而去。青鬆一路上話不多,隻是問了柳笑天些童年瑣事,也不知他有何用意。走了幾日,被周圍的事物吸引,柳笑天心中分別的傷感也淡了些,問青鬆何時教導自己,青鬆隻是說不急,想著青鬆認識義父,又問義父是如何死的,青鬆也隻是搖頭不答。
這一天,二人在一個小鎮停留,青鬆把柳笑天叫到房內,說道:“你我已同行七日,滿了七陽之數,我今日就收你為徒。”柳笑天聽了,趕忙跪下給青鬆磕了三個響頭。青鬆受了拜師之禮,說道:“起來吧,從今往後,你便叫我師父,要記的你是五鬥米道的傳人。”見柳笑天用心在聽,接著道:“我道教以“道”名教,天地萬物都有“道”而派生,所謂“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天下萬物都以“道”而行,最後又回歸天地。人行大道,身心順理,為道是從,故稱道士。其中我們五鬥米道乃是張道陵張天師於蜀郡鶴鳴山創立,又名正一盟威道,外人也叫天師道。我道規並無太多禁忌,男婚女嫁皆可,入道之時,隻需帶上五鬥米便可,過幾日上山的時候,我再讓你去買米。你今日隻需記住這些話,等上山拜了祖師爺,我就正式傳授你修煉之法。”柳笑天想著自己就要學到法術了,心中興奮,隻盼著早點到山上。
二人腳程不慢,又走了半月,此時已到了巴蜀境內,在鎮上買了五鬥大米,進了鶴鳴山。鶴鳴山山峰林立,道路崎嶇,四周景色也是極好,花香鳥語,山幽穀靜,確是一個修煉的好地方。二人又在這群山之中走了兩日,青鬆停下道:“此處就是我五鬥米道的創始之處,上去吧。”柳笑天抬頭一看,隻見雲霧繚繞之中的一處絕壁直插天際,崖壁筆直而立,之上隻有一些鬆樹向外伸出,幾根藤條稀稀拉拉的垂了下來。柳笑天看的咂舌道:“師父,這如何上的去?”青鬆似是對柳笑天的反應甚為滿意,哈哈大笑,說道;“此處名叫順天崖,相傳乃是順天而下,本是直通天庭,祖師爺在此修煉,最終飛升而去,此處因受飛升渡劫之難,遭天雷九下,從此處斷裂,碎石掉落,才有了這方圓百裏的山峰。”柳笑天聽了,不置可否,心中沒多少敬意,反而想到這祖師爺自己成仙了,卻毀了這順天崖,叫後來的人還如何上天?這祖師爺也不為後人想想,卻是不該。
青鬆喝了聲:“走。”說完,抓了柳笑天胳膊,騰身而起,平地拔高三四丈,正好落到一株伸出的鬆樹之上,腳下一點,又是借力而上,上麵三四丈又有一棵樹。這鬆樹長的距離相差無幾,每顆樹相隔三四丈的樣子,正好能夠借力,樹幹上被人修剪過,並無雜枝,光禿禿的很好落腳。柳笑天看到別處還有鬆樹長出,卻是齊根而斷,心想這定是人力所為了,這樹若太密,修為一般的人也可上來,把多餘的樹砍了,能上來的人就少之又少了,也不怕人多攻占了此地。就這樣向上行了大約百丈,鬆樹已沒有那麼多了,青鬆單手抓藤條攀援而上,柳笑天心中不免有些害怕,心想萬一這藤條斷了,二人掉下去可是粉身碎骨,向下看了一眼,更是眼暈,不敢再看。
青鬆又向上行了百多丈,才到了崖頂。此處甚高,人在崖頂覺的寒風陣陣,怕是水也能結冰了,柳笑天打個寒顫,四下打量。隻見四周雲霧繚繞,像是身在天上一般,崖頂平整,有修砌過的痕跡,石縫之中長著幾株參天古鬆。整個崖頂隻有兩三畝地大小,一眼就可看見邊緣,回頭向下看去,地麵已被雲霧遮住,看不到了。崖頂正中建了一座道觀,占地不大,隻有七八間屋子,也不知是如何修起來的。青鬆領著柳笑天進去,隻見一個大銅方鬥立在院內,青鬆讓柳笑天把米倒進鬥內,算是正式入了道。進了內堂,青鬆讓柳笑天拜張道陵的畫像,柳笑天依言對著畫像磕了三個頭,青鬆說道:“你今日已拜在我門下,算是我第一個弟子,也是唯一一個弟子。你需記的,以後若是收徒,也隻能收一人,這是規矩。今日暫且這樣,明天一早,我開始授你修道之法。這裏隻有你我二人,你選一間屋子打掃住下。”柳笑天點點頭,轉身出去。
柳笑天四下看了看,院子裏很幹淨,到了廚房看見有各種糧食蔬菜,夠二人幾日食用,居然都很新鮮,隻是冷鍋冷灶,看樣子有些日子沒動過火了。選了一間向西的房子,柳笑天一個人忙活了半天,打掃幹淨。房內隻有一張床、一張桌子、兩把椅子占些地方,其他的都是些日常用具。到了傍晚,柳笑天自己去廚房弄了些東西吃,給青鬆端去,青鬆隻是在房內說不必了。柳笑天獨自吃完飯,想著明日還要早起,不到天全黑就睡下了,躺在床上卻睡不著,心裏又想起真言寒北來,也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哪,過的怎麼樣,想了半夜,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柳笑天忍著寒風出門,看到了青鬆已站在院中,見他出來了,青鬆道:“以後每天這個時辰起床做早課,你跟我來。”青鬆領柳笑天出了大門,到了一株古樹之下,自己席地盤膝而坐,讓柳笑天也學著自己坐下,定了定神,說道:“今日我先與你講講道術,道術乃是仙人流傳人間的驅鬼降妖伏魔之術,練到極致,可滅神,也稱法術,流傳兵法十三章,孤虛法十二章,奇門遁甲一千零八十局。引天地之氣,存為己用,改變自身,強體練神,以法門外放,就是法術。以道禦術,是法術的真諦,若是想用出法術,除了掌握各種法門,法力才是關鍵,也是最為基礎的。尋常的武夫也可做到氣存丹田,但沒有學過修煉之法,也隻是強體健身而已,若練得好,也可以從肢體外放,便是人們說的武術內力。其實武術乃是武和術的總稱,尋常人能習武,但無法練術,隻有佛門道家才有修煉以心用氣之法,能否以心用氣就是武和術的最大區別,也是武夫和我們道佛之士的區別。法術按道理來說人人都可修煉,但因資質不同,修煉所得的氣的多少也不同,有的人練上百年也難成大器。氣存體內,依法用力,武夫稱氣為內力,我們稱為法力,拋過人的身體強弱不說,法力的多少決定了法術威力的大小,就像你學的武功招式再精妙,打到人身上若是綿軟無力,也是無用,所以大多人因為資質平庸,一輩子也練不出幾分來。我看過你的骨貌,你是這其中的上上之選,雖然年紀稍微大了些,不過你練過武藝,也算是打下了根基。柳隨月也定然看出了,隻是不知為何沒有教你修煉。”柳笑天聽到提起了義父,接口問道:“師傅,義父他和你是朋友嗎?你可知道他是怎麼死的?幹爹說義父不是病死的,是給妖怪給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