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小寒撒了一下嬌:“你別對我聲色俱厲的嘛!我隻是開個玩笑嘛!對不起了!”
金河這次不買賬:“開玩笑?你說得輕巧!高馬麗到現在都不接我的電話!我、我怎麼才給她能解釋清楚?”
“確實隻是開個玩笑。想不到你家高馬麗那麼缺乏幽默感、那麼沒有承受力!——這不,今早上還氣勢洶洶地找到我門上來,給我扔下了這個!犯得上嗎?我是管你們這個的嗎?”
金河這才見到了高馬麗的離婚報告。
溫小寒好像受了委屈似的,一邊偷眼看金河的反應。
金河也沒想到事情鬧到這種地步,臉色倏紅倏白;再看溫小寒不但不悔過,還那樣表演,他暴跳起來。
“溫小寒!你還說是開玩笑,你心術不正!你居心險惡!我為自己曾經喜歡過你而恥辱!”
他從來沒有用過的詞今天也用上了。他激怒的叫聲引來旁人側目。
溫小寒滿麵惱羞:“我一再承認是開玩笑,我都說了對不起了!”
金河已經不控製自己:
“溫小寒,你不過比高馬麗多念了幾年大學,你不過出生在縣城而不是農村,你竟然從來就不把高馬麗當人!麵對她,你一臉鄙夷;說到她,你滿嘴不屑;傷害她,你是那麼快意自得;傷害了她,你是這樣行若無事!對一個**,你沒有最起碼的同情,你、你真是枉為一個女人!”
溫小寒真沒料到自己遭到這樣的痛斥,她也方寸亂了:
“我,我沒有料到,事情會成了這個樣子。我也沒有想到,高馬麗對你這樣重要。已然如此,你看著辦吧!”
金河站起身來:
“看著辦?溫小寒,你給我耍女光棍?別以為你傍上了一個吉根茂就財大氣粗!——怎麼辦,不用我教你。到明天現在,高馬麗還是不接我的電話,你和你的老板就等著瞧!做他娘的狗屁生意!欠發榮公司的飼料款,還沒和你兩個狼狽為奸的狗男女算帳呐!告訴你,別忘了石金河是扛麻袋的!”
金河說罷,起身便走。
溫小寒再也不敢撐架子,追著金河討主張。
溫小寒:“我,我真是中了邪!金河,你說我現在該怎麼辦?我怎樣才能彌補我的過錯?”
金河甩開她:“別再煩我!我今天可是喝了酒啦!”拂袖而去。
睡了一覺的吉根茂返回來,正好看見這麼一場節目,急忙縮了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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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鶯鶯出了氣,轉過了理,也就不再揪著話題不放了。不過,對銀河還是不鬆口,夜裏銀河再想套點近乎做點什麼,難上加難。
銀河就轉圈兒討柳鶯鶯的喜歡。他知道柳鶯鶯喜歡他學文化,他上夜校表現得特別積極。連地理課,都搶先舉手。第一次舉得高高地,柳鶯鶯沒叫他,叫了四福旺。
四福旺說:“我一直以為咱們中國是在中間,現在我明白了,哪個國家的人都覺得自己在中間!世界好比是個足球,那足球上頭的塊塊兒,哪一疙瘩都能說在中間!”
銀河不等點名,趁這空**來:“自由討論,我也要發言。我也有體會。——我一直以為,南極就在南邊哩!鬧半天,南極是在底下哩!”
大家不由發笑了。
六對半說他胡說!“白天歇工的時候,他還給我上課,說是美國是在咱們底下;這會又說是南極在底下。到底誰在誰的底下說?”
銀河又解釋自己的觀點:“柳老師反複講,我是用心聽、死勁記。老師說,在地圖上,上邊是北、下邊是南。南極在南邊,就是在底下!南極在底下,就是在南邊!”
六對半逼問他:“那美國哩?它咋也跑到底下啦?”
銀河說:“那得另外說!好比咱們中國是胸口,美國正好是後背。咱們朝上,那美國還不是在底下?”
“那你就永遠朝天睡覺哩?”
“咱們要是爬過來,好比是地球轉了半個圈兒,脊背朝天,那肚皮就朝了下!”
銀河連說帶比劃,終於把個柳鶯鶯憋不住逗笑了。他才長出一口氣。暗暗偷笑,這回夜裏有戲了。
可是到了獨自麵對,上床時分,柳鶯鶯依然不睬銀河。
銀河給老婆斟好一杯水,笑眉笑眼捧到跟前:
“請老師喝水,老師教課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