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小寒立刻打電話打到公司,公司已經換了主人。她把自己掌握的電話都打了個遍,好容易找到個熟人。才知道公司已經被賣了。
她立刻就意識到,自己走進悲慘世界了。她打整好隨身箱包,準備離開辦事處。然後給金河打了個電話。
金河匆匆趕到,一看溫小寒的樣子,也有種不祥預兆。可他不願往那兒想:
“你這是要出門?上廣東?”
溫小寒將手中的煙卷一下捺滅了:“來,坐下說吧。辦事處,撤消了。”
“撤消了?什麼意思?”
溫小寒把吉根茂的電話內容複述一回。
金河也得出了同樣的結論。
“老家夥!這是突然襲擊呀!幸好我沒有把飼料發出去!然後呢?你退房了?”
溫小寒指著這些箱包說:“是啊。吉根茂不再撥款,我沒事了、失業了,我自己租那麼貴的房子幹什麼?”
金河想到了外貿業務,一下子跳起來:“不對,溫小寒,這苗頭是大凶兆哇!”
溫小寒遞給金河一支煙:“我說叫你過來,就是恐怕事情有些嚴重了!”
“老家夥卷巨款逃了?金蟬脫殼啦?”
溫小寒臉色難看極了:“說不準。”
“吉根茂公司的其他人呢?你沒設法聯係一下?”金河可是有些急了。
“都賣了,公司都賣了。沒有把我賣了,已經是留麵子了。”溫小寒苦笑了。
金河腦子急速地動轉著,想明白了,吉根茂的一百萬是賣掉公司的款;用這一百萬,釣出了自己的一百萬!這個老家夥上次來,實際就是衝著他來的,精心策劃的一個騙局,讓他急著上鉤。
金河這會兒,一百萬還是一個數字,還沒有變成活生生的東西。他死勁抽著煙,思索著它的運轉軌道,想著挽救的步驟。一百萬購買了出口貨物,外貿公司還墊付了遠洋貨輪的運費。依照合同,即便不賺錢,對方、就是東歐接貨的客商,他得按期向外貿公司打還貨款哪!
金河立刻奔向外貿公司。
這是最後一隻救生圈了,他什麼都顧不得了。溫小寒也不要他管,說她自己已經想好了退**。
金河奔到外貿公司。小馬也被召來了。
他們立刻與業務科王科長緊急商談,講了被騙的可能。
“吉根茂突然中斷了與我們公司的飼料供銷合同,這倒可以有所解釋;他的錢投入外貿業務,他賬上沒錢了嘛!問題在於恐怕這隻是個先兆。中斷合同,合情不合理!他處理的手法有些反常、完全不顧信義!突然襲擊,我就懷疑他糾合我們一塊做外貿,是不是一個陷阱。經濟詐騙大局。”
小馬也是剛聽清來龍去脈,瞪了眼,眨不得:“我們的一百萬,一百萬!”
王科長倒還沉得住氣:“哈哈!你們把吉根茂形容得也太神了!好家夥,一百萬,還有我們墊付的運費幾萬美金,誰想騙走就騙走了?外貿有外貿的章程,隻要貨輪安全到港,對方接到貨物,那他在合同限定的期間,就得打回貨款。至於利潤,那是另一回事。那是個良心帳!賺了錢,說是沒賺錢,那你沒有辦法!”
金河聽這一說,已經是喜出望外:隻要本錢能夠回來,都得謝天謝地。
王科長說:“一百萬,周轉幾個月,不賺,還不就是賠了?至於本錢,我看沒有問題。東歐接貨的公司,有銀行資信證明,到期不打還貨款,我們可以通過銀行強行結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