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陶青吞了吞聲音，也不知為何，突然就覺得心裏很不舒服。
“你叫我芮晗就行了。”芮晗公主笑盈盈的，但眼睛始終有意無意地飄在楚傲身上。
陶青歎了口氣道：“陶青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公主，您知道我們是大梁隨軍的家眷，也知道……兩國現在正在打仗……可是……”
“陶青……”文惜拽了拽陶青的衣袖：“先別說這些了。”
芮晗怔了一下，旋即又彎起大大的笑眼：“我知道啊，可是那又怎麼樣呢？你們是不是以為，我們洪韃人都很野蠻？老弱婦孺見人就殺？”
陶青默然，因為她聽說的就是這樣。
此時幾個人出了房間，來到空曠的一處小亭子下麵圍坐在篝火旁。
“其實呢，說起洪韃的曆史，在你們大梁的史書上早就已經無從記載了。”芮晗轉動著篝火上的半隻野兔，這還是楚傲剛剛狩獵回來的。
“我們的祖先也是中原人，因為得罪了權貴被流放道北部極寒地區。被當時的親政者剝奪了姓氏，所以我們的後代，就都隻有名字。”
陶青覺得現在吐槽實在不是時機，但自己還是難免分分鍾出戲：按道理來說，她是姓譚的，但是現在都隻有名字……陶青。
芮晗公主繼續說著，同時把烤好的兔子掰下一條腿遞給陶青。
陶青剛剛醒來，身體還有點虛弱，喝了點粥卻對油膩的東西表示有點反胃。文惜偶爾還在害喜，更是表示無福消受。
“還是給楚傲吧。”陶青把兔腿遞給身邊的男人：“你要多吃一點，多補充體力才能養好傷，我們若想要出去，現在就隻能靠你了。哦，話說——公主，我們如果想要離開這穀底，要怎麼辦？”
芮晗搖頭解釋道：“這裏出不去的，我王兄把百姓們都放到流沙穀裏。看起來是為了防止我們受戰亂之害，其實大家都明白，一旦洪韃抵禦不住大梁的鐵騎，國亡了，我們……就等於要留在這裏殉葬。”
“什麼！”陶青一下子跳起來，剛剛接好的骨頭撕裂一樣疼。
“陶青你先別亂動，你肋骨還斷了一根呢。”文惜趕緊按住她。
芮晗拄著下巴，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閃過一絲憂慮的光：“其實我們也沒辦法，百姓們就隻是想要吃一口飽飯而已。但對於我王兄來說，一國之君要為了尊嚴而戰。我們不想打仗，也不想去威脅邊境搶奪資源。可是你們也親眼看到了，這就是洪韃國的現狀，天寒地凍幾乎寸草難生。
每天隻有正午的幾個時辰有日照，作物在貧瘠的土壤上產量低的嚇人。
很多年輕人都背井離鄉去了中原……其實我也理解我王兄，這樣的狀況撐不了多少年的，一個君王，他有他必須要承擔的責任。”
陶青皺了皺眉：“公主，我不覺得他這麼做有道理。王本來就是上天給民的貢品，食民之膏血，為民請命。老百姓需要什麼，他就應該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