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將軍!不好了,遇水那裏,出事了——”突然奔過來的士兵跌跌撞撞:“中毒,整個遇水那邊……”
祁烈與洛涼書相視一下,登時大驚——遇水那邊還有他們帶來的大約二十名弟兄。
“是青丹鴆,”那士兵大叫:“敵人在水源裏放了這毒!”
幾人一路奔往遇水,眼前的慘狀幾乎難以用言語形容。
“按照之前的部署,隋將軍的人會在今天天亮之前到達羅沙城。”洛涼書看了看月亮的位置,之前按兵不動是他故意用來迷惑穆達的行為。
以為全身心對付他們這幾個突襲潛入的,其實從一開始,他就已經叫那些假意撤回的人子葫蘆峽左右兩處往羅沙城悄悄潛入了。
“他們也會路過遇水的源頭,一旦毒藥擴散到下遊……”
“祁烈,你立刻回去,從中途堵截隋將軍他們。這裏的弟兄需要解藥——”
“解藥……”洛涼書看了看梁芪鳶。
“二公主…。”祁烈的眼神同樣落在梁芪鳶的身上。
梁芪鳶突然就像是篩糠的麻雀,渾身都顫抖了起來:“你……你們……不行,這解藥是我留給祁連的!”
“你留給他他也沒有命延續了!”洛涼書怒道:“這裏二十位活生生的弟兄,你忍心看著他們死麼!”
“可是你們也聽到了,祁連還活著……他……”
“說不定我們在說話的這段時間,他就已經咽氣了!”洛涼書並不想說這樣殘忍的話,但是他別無選擇。
如果祁連現在就在這裏,他會做怎樣的決定,想都不用想的!
“他這一輩子,都在為他所處的位置鞠躬盡瘁,”洛涼書認真地看著梁芪鳶:“你該明白,他的命早就不屬於他自己了。
你現在應該做的,是趕快回到流沙穀去……去見他最後一麵!”
“楚傲,你帶二公主回去,無論發生什麼事,保護好陶青和文惜!”洛涼書轉向楚傲,在梁芪鳶的猶豫中,奪過了那瓶解藥。
“你說,穆達肯把這瓶解藥交給二公主的目的,是不是……就是為了故意折磨她。想讓她在我兄長的生命,和這麼多士兵之間,逼她做小義大義的抉擇。”
祁烈默默站在冷風中,看著洛涼書不遺餘力地救治著眼前那些中了毒的士兵,緩緩說出這一番話。
“我們每個人,隨時隨地都在做這些,沒有選擇的選擇……”洛涼書站起身來,挽手將飄亂的長發挽起來:“走吧。我們去打最後這一仗,贏了以後……再去接我們的女人。”
“亦真,你說……我兄長能等到再與她相見麼?”
“能吧,哪怕隻差最後一眼。也總比梁歸煙死在你懷裏時,比邢天死在我懷裏時看起來……欣慰的多。”
洛涼書怔怔地站在風裏,閉了閉眼,甩掉了腦海中那個傻乎乎的男孩的笑臉。
神經病——這世上值得痛苦的事太多了,他才不要為莫名其妙的人傷心!可是……
“對了!剛才楚傲說了什麼?陶青摔出來一個孩子?”洛涼書這半會兒才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