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台中庭,幾名男子正與小貨車奮戰著。小山貓臨時壞了,所有的工作隻好靠人力完成,原來要卸下卡車上的貨物有這麼困難。
“哇!這是在幹嗎?美男秀嗎?除了學長合格點,其他的完全是濫竽充數嘛!”張英男挽著叢雲路過,兩人正悠閑地晃回電視台,又一季新節目——“噢!今夜不許說鬼!”準備開錄了。叢雲八成是這個靈異節目裏最長壽的女主持。
“不來幫忙就算了!還在那裏說泄氣話,什麼叫隻有學長一人合格,這年頭流行性格男,性格男啊!”張正傑刻意地擠壓上臂,以顯示他鍛煉過的肌肉。一群男的全裸著上身在那裏瞎忙,脫下上衣後才發現,何弼學瘦歸瘦,裏頭最結實的反而是他。
“何弼學,你在做什麼?”電視台高層標哥氣衝衝地奔了出來,臉色青了一半他從來隻聽說過有人抬棺抗議,還沒聽說有誰會瘋到把棺材擺到家裏來。oK!就算電視台不是他家,但也不必這麼誇張吧!
“新節目的布景啊!想想看,如果開場是小雲從裏麵蹦出來,炫吧?”何弼學擦了擦汗笑了起來,整個人讓太陽曬得有些泛紅。這麼辛苦的工作,他卻玩得這麼開心,果然是非一般人所能理解的王牌靈異節目製作人。
“OK、OK……我沒阻止你耍噓頭,你大可以叫道具組幫你做一副,幹嗎弄個真的來?靠……木質還這麼好,我死後搞不好還睡不起這副棺材!”標哥氣急敗壞,何弼學的靈異節目雖然是收視保證,不過他這位製作人實在很會燒錢,完全隻能用花錢如流水幾個字來形容他。
“你的道具組給我這個東西……”何弼學指了指一旁的另一副棺木,伸腳一踢,破了個大洞。
“這完全配不上我們家小雲的身份地位!對吧?”何弼學轉頭詢問叢雲的意思,後者十分配合地猛點頭。雖然要她躺進棺材裏是會有點心理陰影,不過身為節目女主持,她向來力挺自家的製作人。
“那這樣……我是不是要打扮成吸血鬼?”叢雲咯咯地笑著。一旁的男人們不由得開始想象她穿著低胸束腰洋裝的樣子……何弼學果然是位好製作啊!
“不不不!這是中式的棺木,穿旗袍……那個那個誰,叫服裝師替小雲找一件旗袍,叉開高一點,小雲腿漂亮嘛!”何弼學在工作時很有主見,其他的男人又開始想象一個有漂亮美腿的女僵屍……何弼學真是有品位,不愧是釣過火辣美女當女友的男人。
“嗬嗬!學長好討厭哦!我也來幫忙!”叢雲嗲聲嗲氣地甜笑著,舉手自願加入,讓原本在一旁很不滿何弼學退貨的道具組都忍不住跟進來瞎攪和。
太平洋會議室又彌漫著煙味、酒氣,何弼學埋頭於資料本裏製作小組的其餘人員則為了節目的新單元吵翻了天,開錄之前還搞不清楚究竟要做些什麼。
“學長!你也說句話啊!”張正傑大力地拍了一下何弼學的背,後者哀怨地看了他一眼,他還沒壯到可以讓人這樣用力拍而不感到痛啊!
“說什麼?不是決定了要做妖怪大全嗎?我正在挑選要請誰來上節目啊!”何弼學沒好氣,他不是正忙著埋頭閱讀那些寄過來的自薦信?
“妖怪大全?學長你還不死心啊?”高曉華長歎,何弼學想做一件事就非做成不可,也不管這事究竟合不合理,哪有妖怪會自己上節目承認自己不是人類?
“幹嗎要死心?很酷不是嗎?多有話題性!”何弼學哼哼兩聲。“話題性?我隻看到危險性!喂……學長,你不是不知道你自己的厲害,是假的上節目也就算了,萬一……不是萬一,是一定!上節目的是真的妖怪,他要吃你,你躲得掉?拜托不要連累我們啊,我隻是個普通又善良的小老百姓!”張正傑哀叫,準確無誤地說出了大家的心聲,何弼學的前科太恐怖了,連死兩個女主持,沒人想當下一個。
“什麼妖怪要吃人?”管彤開了門,笑眯眯地闖了進來,製作小組又是一陣大驚小怪。這位狐仙大人長相俊美,個性又隨和自從下山之後,跟靈異節目的製作小組混得十分熟稔。更重要的是,從何弼學那裏聽來的,管彤跟那位帥氣、俊美但是道術半桶水的天師殷堅是青梅竹馬。一個靈異節目製作、一個狐仙、一個天師,三人同住一個屋簷下,真是怎麼想怎麼有趣。
“你來幹嗎?”何弼學瞅了對方一眼,管彤則故意湊到他麵前晃啊晃。這兩人同居後,日子熱鬧得厲害,大概是前世有怨、今生又結仇,房子明明是殷堅的,何弼學在房租上居然有膽子給他煽風點火。
“我在隔壁棚錄像啊!Fashion Show!我的品位跟你有落差!”管彤在何弼學身邊誇張地走著台步,那兩個錢鬼開的房租是天價,他雖然是狐仙,卻沒有點石成金的本領,不努力一點是不行的。
這邊是兩人大眼瞪小眼,那頭是一群人好奇地頻頻張望,坐山觀虎鬥。其中張正傑尤其積極,正事一扔,賬冊抓,開賭了。
“來啊來啊!先押先贏,買定離手啊!”張正傑這個豬頭熱血沸騰地叫賣著,不過賠率是一麵倒,好歹是隻修行了上百年的狐仙呀!全都押管彤勝,那還賭個屁?
“不能這麼算啊!狐狸畢竟狡猾,我看學長很難是對手,平常就夠笨了,吵起架來很難得勝啊!不是兄弟們不給麵子,是學長戰績太難看。”高曉華冷靜地分析,平日看何弼學跟殷堅吵,他哪一次贏過?這根本是一麵倒的比賽。
“那我押學長贏,五千!”叢雲丟了幾張大鈔出來。
“小雲!賭博最忌諱的是投入私人情感啊!你完蛋了!”張正傑奸笑兩聲。
這一頭賭得盡興,那一頭似乎也快吵完了,很出人意料的是,何弼學並沒有處在下風,這家夥可能是讓殷堅罵久了,也變得尖酸刻薄了許多。
“好樣的啊……低能兒……”管彤冷笑著。
“彼此彼此……畜生!”何弼學實在氣不過,殷堅罵他笨就已經夠讓人不能容忍了,現在家裏還多一個,真是士可殺、不可辱。
“你……看不出來,居然變得伶牙俐齒起來?”管彤臉色一變,反正他就是吃飽了撐著要找何弼學的麻煩,一個小小凡人居然也敢招惹他?
“哈!不好意思!你損人的功力差殷堅太多了!抱歉!”何弼學湊到管彤耳邊哼哼兩聲,後者氣得快炸了。隻見何弼學得意地晃到張正傑身邊,一把拿走叢雲剛贏走的那筆錢,“充公!沒收!”
“學長!看來你不隻學到堅哥的惡毒,連貪錢這麼壞的習慣也傳染上了!”一群人在那裏叫囂,最不平的還是叢雲,連美女的錢也不放過?
“你試試一個月內連毀兩台車,我看你們搶不搶錢?停在大樓旁也會被人砸個正著……我的車啊……”
玻璃杯炸了個粉碎,殷堅無辜地聳聳肩,殷琳則是長歎一口氣。這麼簡單的一招玄光術,殷堅可以學上一整個星期,毀掉無數可以盛水的容器。
“小侄子啊……我叫你集中精神,但也不用那麼集中啊!玄光術隻是個小咒語,用不著像有殺父之仇似的非置對方於死地不可,那隻是一杯水而己啊!”殷琳慘叫。這段日子裏,殷堅平均一天之間總有兩三個小時被她抓來練道術,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還是真的本領太高,放火龍、五雷轟頂他幾乎是無師自通,反而這種簡單的不傷人性命的道術,無論怎麼練都是失敗。
“我已經夠放鬆了……”殷堅擺擺手,這事能怪他嗎?集中精神,玻璃杯就破了。不集中,又一點反應都沒有,到底要他怎樣?
“不用這麼急吧?練功修法本來就要慢慢來啊!”吳進在一旁打圓場,他是很心疼他的“水晶杯”,那兩姑侄到底知不知道碎了一地的杯子其實很貴?
“怎麼不用急?那個武敏華不知道為什麼會懂得殷家的道術,這點很嚴重你知道嗎?殷家道術向不外傳,可他不但懂,還很精!這不是開玩笑啊!萬一還有其他人會,小侄子倒黴地撞上,真的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殷琳氣憤地破口大罵,連她手裏的殷家古籍都是不全的,一想到有人比她還厲害,心裏就很不是滋味。
“死?你不是說過殷堅不會死嗎?”吳進傻傻地問。殷堅臉色一變,殷琳大感不妙,一個勁兒地猛道歉,她無意間泄漏了殷堅的秘密。
“你別怪小琳啊!她無心的。”吳進急忙替女友說話,殷堅則是無所謂地搖搖頭。
“算了,我也不想瞞你,反正等你變成我小姑丈了也還是會知道。”殷堅輕聲笑著,吳進這個三十來歲的大男人竟然當場臉紅了。
“這件事我會替你保密的,那個……何同學知道嗎?”吳進顯然馬上當自己是殷堅的小姑丈了,顯出長輩關心晚輩的氣勢。
“我沒瞞他啊!”殷堅老實回答,非常理所當然的語氣。
“那他還真是奇人!”吳進嘖嘖有聲。
“是啊!他神經真的很粗。”殷堅低聲笑著。又想到在家的時候,何弼學跟管彤湊在一起,絕對是低次元的大呼小叫,一想到這個頭又痛了。
“不要岔題!我要你去辦的事呢?我不相信武敏華那裏沒有我殷家的古籍,這個賤人肯定是偷的!”殷琳雙目仿佛要噴出火來,她殷家的古籍竟然落在這種敗類手上,真是汙辱了那本書。
“這……我隻是個學者啊!”吳進很為難,殷琳的想法很天真,去抄家啊!把古籍搜出來,她就沒想過那裏是“凶案現場。”
“學者就可以囂張嗎?一點用都沒有……”殷琳念念叨叨。她是家裏排行最小的,自然讓人捧在掌心,現在吳進又處處當她是寶,自然被慣得更加無法無天,氣焰囂張得連殷堅都看不下去。
“小姑姑,拜托你對小姑丈好一點,這年頭眼睛像他這麼瞎的男人己經很少見了。”殷堅非常正義地幫吳進說了兩句,後者隻能幹笑兩聲。
“其實還是有辦法的,我跟嚴麗提過了小麗他們家政商關係很好,應該有辦法,可惜她最近忙著談戀愛……”吳進話還沒說完,殷琳眼睛一亮。
“嚴麗在談戀愛?春天到了啊?”殷琳非常驚訝,嚴麗這位女強人居然也有人敢要。
“我怎麼沒聽說最近有什麼企業家二代,或是什麼富家公子傳出緋聞?”殷堅疑惑地問。他完全讓何弼學帶壞了,閑暇沒事時也翻翻八卦雜誌。
“聽說是她公司的小保安。為了避稅,她買了很多古董,也辦了很多次展覽,她本來邀我們一起去,結果聽說被搶了,是那個小保安救了她……”吳進察覺殷琳很感興趣,自然說得很起勁話剛說到一半,門鈴聲突然響起。
門外是個穿著黑色西裝,理著短發的高個兒年輕人,顯得有些靦腆,看起來十分純良老實,他恭敬地遞了份活頁夾給吳進。
“何士瑋?”吳進很好奇地打量著來人,後者一愣,跟著誠實地點點頭。
“替我跟嚴小姐問聲好。”吳進賊賊地笑了起來,外頭那個年輕人又是一愣,跟著搔搔頭,尷尬地笑了兩聲趕緊離開。
“那個就是嚴麗的男友?真是個不錯的好男人啊!”殷琳幽魂似的飄到門邊,盯著對方背影感歎兩聲。比起吳進這個完全學者樣貌的男人,嚴麗的男友則擁有經過大量運動鍛煉出來的好身材,確實優秀許多。
“小琳!”吳進非常受傷地哀號,殷琳則像得逞似的輕笑起來。殷堅完全看不下去了,直接拿走活頁夾,識相地閃到角落裏看了起來。過了半秒後,他整個人突然彈了起來,非常震驚地瞪著手裏的影印本。
“怎麼沒人告訴我,殷家跟那四件玉器也有關?”
“小侄子……你真是跟何同學混久了,智商也跟著變低。四件玉器分別由四個古老的家族保管,既然有叢家、嚴家跟吳家,你怎麼就沒想到殷家也是其中一分子?”殷琳十分地不以為然,又不是什麼天大的事情,激動什麼?
“那你怎麼不告訴我?”殷堅有點不滿。
“我怎麼知道你不知道?”殷琳答得理所當然。
“這事不能怪小琳,其實她也不清楚,是我告訴她四個家族裏也包含殷家的,隻是殷家一早就擺明了不管玉器這件事,所以你們反而不知道真相。”吳進連忙替女友說話。
殷堅拿著那份複印件越看臉色越怪異,也讓殷琳跟著擔心起來,忍不住湊了過來一起細讀。這份複印件是殷家祖先手寫的記錄,除了有許多失傳的道術之外,還記載了大量有關四件玉器以及長生石的秘密,大部分數據他們已經從吳進那裏知道了,唯獨其中一段,殷堅看得手心直冒汗。
四件玉器和長生石除了關係到那個帝王家的風水寶穴之外,本身就具有奇特的力量。相傳湊齊了五件東西,可以起死回生、再世為人,殷堅咽了咽口水,這就是說他有機會……變成活人……
“我回來了……”何弼學用腳踹開門,一大疊資料跌了一地,他呆望著這堆文件不由得長歎一口氣,如果喵在該多好。
麵對空無人的客廳,突然有種很寂寞的感覺。喵去投胎了,也不知道結果會怎樣,雖然殷堅再三告誡不可以牽掛她、想念她,可一想起這隻小黑貓,又或者那個小丫頭,何弼學總忍不住一陣鼻酸。
“唉……好餓哦……”何弼學用腳將所有資料掃到茶幾旁,打開冰箱探頭探腦。最近殷堅也很忙,忙著被小姑姑抓回去練道術,所以也沒什麼機會弄頓像樣的飯菜,何弼學隻能很淒涼地衝著泡麵。
“呼……”吃得太大口差點被燙傷,何弼學又長歎起來。雖然有三個超過一米八零的男人住在這間小公寓裏,光想就覺得有點擠,可是實際的情形是,他們三人真正碰麵的機會很少。作息最正常的是殷堅,早出晚歸;而何弼學恰恰好日夜顛倒,殷堅出門去時,他可能才碰到被子,最奇怪的是管彤,他永遠隻會突然出現。
“吱”的一聲大門打開,殷堅也抱了一大堆文件回來。何弼學見了他,那神情仿佛小狗看到主人般,惹得殷堅低聲直笑。
“堅哥,你總算回來了!我吃泡麵快吃死掉了!”何弼學撲上前去,萬分殷勤地替對方搬資料,隻要能賞他一頓好吃的,做什麼都行!
“我也很餓啊!可是我懶得煮。”殷堅沒好氣。煮就算了,不管是何弼學還是管彤,全都是會吃不會收拾的廢人,他是房東不是保姆。
“那沒關係,我替你衝泡麵,一起吃比較有味道!”
盯著桌上那碗冒著熱氣的泡麵,殷堅有種自己生活品位越來越低的可悲感,什麼時候開始,他廚房櫃子裏打開後全是各種口味的這類垃圾食品?
“不合胃口嗎?那我跟你換!”何弼學張大眼睛好心地詢問。殷堅隻是搖搖頭,淺嚐了一口,其實味道還不差,難怪何弼學可以靠這個過日子。
“你怎麼會突然跑回來?新節目不是開了嗎?夜裏要出外景吧?”殷堅動手交換兩碗泡麵,倒不是因為他突然想試試新口味,他真的還沒墮落到靠泡麵為生,嚐幾口意思意思就算了,更何況,他從來都不是靠“食物”過活。
“是啊……我以為回家會有飯吃,可以回家吃飯是很幸福的事啊!”何弼學眨著大眼睛想用眼神慫恿殷堅進廚房,他還沒死心,有熱菜熱飯可以吃,幹嗎委屈自己吞泡麵?
“你去死好了!懶得理你!”殷堅冷冷地打斷他,要他提醒幾次,他是房東不是鍾點工。
何弼學氣餒一陣子之後又很快恢複了常態,他其實很容易滿足,晚飯隻要有人陪他一塊兒吃,啥都可以接受。不一會兒,他又開始跟殷堅東拉西扯地閑聊起來。絕大多數時候,殷堅隻是靜靜地聽他說話。對殷堅而言,聽著何弼學嘰嘰喳喳,誇張地又叫又笑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盯著我幹嗎?”何弼學比手畫腳到一半,狐疑地瞪著一直很沉默的殷堅。
“沒事。”殷堅淡淡地回答,兩人四目相望,一時無語。
何弼學笑了笑,他有些了解殷堅的感受,時時刻刻被製作小組那m異想天開的朋友們包圍著,可以說他的字典中沒有寂寞二字。現在他意外地走進殷堅的生命裏,對於這個被排除在塵世之外隻能冷眼旁觀的朋友、兄弟,何弼學覺得自己有義務將他拉出那個黑白無聲的世界。
“唔!好恩愛啊!”果然永遠都在最不該出現的時候突然冒出來的管彤語不驚人死不休。本來很正常的氣氛讓他一鬧反而變得尷尬,何弼學大眼睛都快冒火了,這隻畜生不要以為人人都像他一樣,男女不拘地到處勾引人。
“你……你你……你回來幹嗎?”何弼學氣得有些結巴。
“洗澡換衣服啊!”管彤理所當然地回答,他是個相當勤奮的狐仙昵!
“……狐仙也要洗澡換衣服?”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思維方式永遠很跳躍的何弼學小聲地舉手發問。他一直以為像小芸、管彤之流,都是隻要一個彈指就能把所有事情都辦好。
“既然你這麼誠懇地請教,那我就勉強回答一下,因為我——喜歡!洗熱水澡很舒服嘛!殷堅要不要一起來?”管彤明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殷堅,漂亮的薄唇彎起恰到好處的弧度,他可是隻狐狸精啊!天生就會勾引人。
“不必了,謝謝你的好意,我不想被人控告虐畜,這種玩笑以後少開。”殷堅平淡地回應。這段日子下來,他早就習慣了管彤這種動不動就上演的勾引戲碼。
“切……殷堅實在很沒幽默感耶!”管彤撇撇嘴晃進浴室裏。
客廳又安靜下來,殷堅坐在沙發一角,看著抱回來的古籍複印件,而何弼學仍舊窩在地板上翻閱他的資料。見他看得這麼認真,殷堅忍不住好奇起來,要知道,何弼學想做的事,多半都很——危險。
“這是什麼?困在網絡間的幽靈美少女嶽嵐菁?目前單身?希望找個善良體貼的男生當伴侶?這是在開玩笑嗎?”殷堅隨手拿起一份資料,看了一半後臉色都變了,這年頭瘋子真是越來越多。
“我信她啊!我還在想要不要來辦個陰間的聯誼活動呢!帥吧?”何弼學嗬嗬直笑,殷堅直接拿著資料夾狠敲他腦袋,冥婚這種事可以拿來開玩笑嗎?
“哇!雷蕾?連她的資料也有?”管彤湊了過來,拿起另一份複印件嘖嘖有聲。
“你認識她?”何弼學驚叫,瞪著管彤半晌,似乎內心在激烈鬥爭要不要開口求他,後者則一臉不懷好意地等他開口,兩人相對無語。
“算了!我放棄!實在是太俗爛的劇情了。你一定是在等我求你帶我去找她,然後再用這個借口拿小雲還是誰當條件,輕則一個吻,重則連床都想上,瞧你那個淫賤的樣子,肯定是後者!”何弼學劈裏啪啦連珠炮似的連串指責。
“嗬嗬!全中耶!”管彤咯咯直笑,耍何弼學實在好有趣。
“是男人就不能忍受這種事!”何弼學十分正經地回答。
“我以為這句是‘是男人就不能快’耶!”管彤繼續胡亂攪和,原本在一旁冷眼旁觀的殷堅手一抖,一杯茶全翻了,他埋怨地瞪了那兩個禍首一眼,他們吵起架來原來不是低次元,而是低級!
大約是修行不夠、道行不深,所以管彤一點也不像小芸那樣不食人間煙火、生性淡泊。相反的,他個性頑皮愛玩樂、重享受。最近正熱衷於跟何弼學吵架,因為這個小小的人類一點也不怕他,相反的,吵起來還很來勁。
一知道對方想找那隻白色老虎精雷蕾,他就巴不得何弼學馬上開口,然後他再想出十七八種問題來為難他。不過何弼學也不是省油的燈,哪會不知道對方的想法,他就是死也不肯開口,憋死自己也要拖他下來墊背。
“雷蕾姐可是隻白色老虎精哦!大美人啊……我對美人是很有研究的,見過的絕對不會忘喲!”管彤故意在何弼學麵前擠眉弄眼、念念叨叨。隻見何弼學一副很想再聽下去,偏偏又咬牙不肯開口的可笑樣子。
“你們還要聊多久?到底出不出門?”殷堅不耐煩地等在門邊,管彤想也不想地跟上,何弼學資料一扔也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