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嘿!今夜到處是鬼!(2 / 3)

“我知道他是混黑社會的,但他隻是個小、會計,怎麼可能遇到江湖仇殺?還死得這麼慘?我不相信!我知道隧道裏一定發生了什麼事……”不愧是記者出身,陳湘慈的新聞觸感非常靈敏,一雙大眼睛閃著堅定的光芒,她一定會將背後的真相挖出來。

“小湘……”何弼學微微一歎。他當然記得那個陌生人,隻是沒想到世界竟然這麼小,那個陌生人為了和女友約會慘死在隧道裏,而他的女友竟然成了自己的下屬。

“學長,請讓我繼續追這個案子!拜托……”啟動淚眼汪汪的大眼睛攻勢,何弼學沒想到自己也有慘敗的一天,現在終於明白殷堅以前的日子是怎麼過的,可憐兮兮小動物的殺傷力才是最強啊!

由於個性太過善良又容易心軟,何弼學真的為了陳湘慈去跟盧曉惠據理力爭。據張正傑事後轉述,那對學姐學弟在辦公室裏大吵的那一架,火力足以將本市炸翻好幾回,最後非常意外的竟是何弼學得勝,盧曉惠那種鐵青著臉答應他開專題的神情讓人不禁感到背脊陣陣惡寒,總覺得她會半夜跑去釘小人。

“呼……”將包包一扔,何弼學癱在沙發上。自從確定殷堅回到陽間後,他又再度搬回這裏,畢竟從殷堅的房子步行到電視台很近嘛!

茶幾上的照明燈快速地閃爍幾下,何弼學望著燈傻愣愣地笑了起來,真沒想到殷堅“生前”這麼無趣,魂飛魄散後反而頑皮起來。

“夠了!我知道你在啊!”何弼學咯咯直笑。

“關我什麼事?燈泡壞掉了,呆子……”殷堅冷冷地回答。何弼學嚇得整個人跳起來,不敢相信地瞪著那個一身名牌西裝,翹著長腿悠閑地坐在沙發上的殷堅。

“堅堅堅堅哥……”何弼學結結巴巴,伸手戳了戳殷堅,果然從他身體裏穿了過去,觸碰不到他。

“鎮——鎮——鎮——鎮定……”殷堅沉聲取笑,何弼學望著他不知該如何反應。原本已經魂飛魄散的人,突然告訴你他溜回人間了,現在更大大方方地現出人形,這家夥簡直強悍得不像話,隻是再怎麼強悍,兩人見得著卻碰不到,反而加深了天人永隔的心酸。

“不要那麼難過,我一定會搶回自己的身體,那麼帥的五官絕對不可以便宜殷司那個老家夥。”像是感應到何弼學瞬間轉變的情緒,殷堅低聲安慰幾句。

“你……你怎麼能這麼快就恢複?”何弼學左看右看地仔細觀查著殷堅。雖然一直很相信這個變態死人命很硬,但是恢複得這麼快,完全像沒事人……呃……沒事的靈魂一樣也太詭異了,這總不能解釋成老天偏心吧?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這個世界的氣氛正在變化,負麵力量突然大漲,你知道的……人死屬陰,負麵力量大漲意外幫了我一個大忙。”殷堅並不了解事情緣由,隻能簡單地解釋,反正說得太複雜何弼學那顆隻會跳躍的腦袋也運算不過來。

“啊!小姑姑也被影響了……”何弼學果然話題一岔,嘰裏呱啦地轉述吳進的研究結果,殷堅越聽俊眉越皺越緊。

“你不覺得這樣很不合理嗎?如果女媧真的是創世女神,她要真不爽這個世界直接毀滅它不就好了?幹嗎還要這樣大費周張,讓惡的力量大盛,這樣不是很奇怪?”何弼學嘟著嘴,他是天生樂觀的人,就算這世界發生再多的恐怖事件,他還是堅信人性本善。

“吳進有沒有說,這是女媧第幾次滅世了?”殷堅問,何弼學不怎麼肯定地伸出五指。

“換言之,她不是要毀滅這個世界,她隻是不想凡人活著,難怪讓負麵力量大盛啊……”

“什麼意思?我不懂!”

“呆子,還有什麼滅世方法比讓人們自相殘殺來得更有效?”

陣陣難聞的氣味傳來,陸皺緊眉推開門,好幾團幹癟的人皮囊跌了出來,反胃的感覺直湧到嘴邊。殷司不止一次勸固倫和靜公主不要在自己家裏殺人,可惜這位鬼格格沒有一次聽進耳裏,每次殷司一提她就不可抑製地惱怒,陸不禁替先生大感不平。

“陸,格格在休息,我要出門一趟,你照顧她。”殷司看了一眼癱在地上的人囊,再看看陸那鐵青的臉色,不禁苦笑數聲。他接收了殷堅擁有無窮力量的身體,再加上自己經年累月修煉得來的道術,照理說他該是天下無敵才對,偏偏對上固倫和靜公主,他就是一點脾氣也發不出來。

“先生,你氣色不好。”陸關心地說。他知道殷堅這個身體有先天上的缺陷,不必呼吸、沒有心跳,簡單說他根本不是個活人,能讓殷司行動如常需要的是大量的靈力,而沒有殷家提供的煙絲,沒人知道殷司究竟用什麼方法使自己如常人般生活的。

“這正是我要離開的原因。”殷司眨眨眼,陸點點頭,雖然不喜歡那位鬼格格,但他會永遠忠誠地完成殷司交代的任何事。

殷司前腳剛走,殷琳踩著細跟高跟靴子大大方方地走了進來,詭異的神色讓陸有些毛骨悚然。

“小弟,那個該死又沒死的鬼格格在哪裏?”殷琳咯咯一笑,鬼氣森森。陸望著她半晌,咬咬下唇,伸手指了指房間。

“Bingo……”

提著一大籃水果,何弼學深吸了幾口氣,伸手敲了敲病房門素顏的嚴麗安靜地替他開門,她看上去蒼白、纖弱,帶著另一種柔美的氣質。

“士瑋……還沒醒,你的水果擺在這裏會壞的。”嚴麗微笑了一下又坐回何士瑋病床旁,深情纏綿的眼神專注地流連在他身上。何弼學望著她的背影不禁有些鼻酸,一直以來,嚴麗給人的感覺就是強悍、堅定,這是他第一次意識到原來她這麼瘦,沒想到這位商場上的女強人,一旦動情談戀愛,就會完全的投入進去,隻是麵對著不會再清醒的何士瑋,何弼學不知該怎麼安慰她。

“水果是帶來給你的,我聽你的秘書說你一直吃不好、睡不好,你如果病倒了,哥……哥他會不安心的。”何弼學勉強擠出個笑容,他知道嚴麗一直抱著一個希望,何士瑋一定會清醒。對她而言,金錢根本不是問題,什麼名醫、什麼好藥,隻要有一絲希望,她就不肯放棄,看她這樣子付出,何弼學咽下了所有想阻止她的話,他不敢將何士瑋失去了靈,就算活下來也永遠不會清醒這個事實說出口,也許,也許在他的心裏同樣存有一絲絲希望,嚴麗的癡情或許會感動老天爺。

“下個月會有一批新藥,聽說在美國人體實驗效果不錯,30%的植物人有反應,雖然不清楚結果會如何,我已經先安排好藥品進口的事宜了。”嚴麗蒼白的臉孔漾出些生氣,何弼學知道連她自己都知道希望不大,但仍是笑了笑,彼此互相打氣。

“等哥清醒了,叫他以身相許啦!害你花這麼多錢……”何弼學體貼地削了個蘋果給嚴麗,醜雖然醜了點,但這份心意總算逗笑了這位過分蒼白的美女。

“你不是很忙?電視台的工作不清閑吧?不用常常來陪我們了,顧好你自己,士瑋最緊張的小弟就是你,不要讓他擔心。”嚴麗咬了一口多汁香甜的蘋果,一股莫名的情緒衝上鼻尖,眼眶瞬間泛紅。曾經,有個男人也是這麼寵愛她,從不在乎她的身份沒有什麼名牌的禮物、貴重的珠寶,但令嚴麗最感動的是他即使累壞了,還會體貼細心地削一個蘋果給她,那股香甜的滋味,她願意用她所有一切去換回。

“嗯……我今天來,還有件事……”何弼學支支吾吾。雖然事情發展得有些嚴重,但他真的不覺得這時來打擾嚴麗是好時機,正當他想打退堂鼓時,卻突然像是讓人揮了一掌,他打了個冷戰,惡狠狠地朝著病房門的方向瞪了一眼。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那時你請殷堅替你鑒定一塊玉牌嗎?”何弼學低聲問。嚴麗側頭思索了半天才緩緩點頭,原來他們已經認識了這麼久,緣分真是好奇妙,當初誰會想到嚴麗後來的男友會是那個神經兮兮的大眼睛製作人的堂哥。

“嗯!怎麼了?”嚴麗狐疑地望著何弼學。

“呃……是這樣的……我知道你從來都不相信這些事……不過……呃……那個……那個……好啦!我要說了嘛!不要一直推我!”何弼學支支吾吾半天後,突然朝空氣大吼一聲。嚴麗挑了挑秀眉,看來這陣子大家壓力都太大了,何弼學都有些瘋瘋癲癲了哩!

“四件玉器的其中之一正是那塊玉牌,不管你信不信,它都擁有不可思議的神秘力量,湊齊玉器跟長生石甚至可以起死回生……把哥害成這樣的那些人……正想搶奪這些玉器,所以我想……也許……那個……”

“把玉器交給你保管?”

“呃……如果不麻煩的話……”

何弼學幹笑兩聲搔搔頭發,眼神瞟來瞟去地不敢直視嚴麗。怎麼說他也算個正常人嘛!提出這種要求真是挺沒腦子的,那塊玉牌不曉得值多少錢,總之是何弼學負擔不起的那麼多個零,光憑一句話就想嚴麗把玉牌給他?隻有殷堅那個腦子進沙的家夥才會覺得有可能。

“我知道了,那東西現在擺在保險櫃裏,你明天過來拿吧!”嚴麗平靜地回答。何弼學先是一愣,隨後張大嘴不敢置信地瞪著她,這麼簡單就答應了?她就不擔心他把東西弄丟或者私吞了?

“那玉牌還沒貴到我不能做主,就算掉了、碎了也沒關係,我負擔得起。”嚴麗輕聲笑著,眼神中又流露出高人一等的優越感。何弼學吐吐舌頭,他們果然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心電圖的波形規律地跳動著,病房內彌漫著刺鼻的消毒水氣味,還有一股怎麼也化不開的絕望。

“殷大師……你幫幫我……”躺在病床上的老人出氣多、入氣少,骨瘦如柴的手緊緊捉住殷司,焦急、艱難地哀求不已。

“並不是我不願意幫你,隻是……”殷司苦笑。為什麼這些曾經呼風喚雨的人,到瀕臨死亡之際總顯得如此貪生怕死?他並不能帶給其他人永生,就算他有這個能力,他也不願意便宜了這個老人,他所能做的隻是提早解脫他的痛苦。為了生存掠奪他人的靈,殷司不認為自己會有什麼莫名其妙的罪惡感。

“殷大師、殷大師,我知道你可以的!不管多少錢我都願意給,殷大師!求求你,救救我……”老人回光返照似的強行撐起身體緊捉著殷司,他快到生命的盡頭了,如果就這麼死去,那他拚殺了大半生得來的榮華富貴就都成過眼煙雲了,他不甘心,說什麼也不願意咽下這口氣。

殷司歎了口氣,伸手撫上老人的額頭,冷涼的觸感讓老人大大地呼出一口氣,眼神不由得亮了起來,滿心歡喜地期待著殷司延續他的生命。突然間,有種詭異的感覺劃過心頭,他狐疑地瞪著殷司,突然眼神一變,一股涼意鑽進身體裏,生命像流水般無可阻攔地溢出。老人張大嘴咯咯、咯咯的意義不明,一道幽綠色的光芒自額頭浮出,被殷司一把抓在手上,老人的眼神瞬間黯淡最後一口氣終於還是沒能喘過來。

“我說過,我幫不了你……”

房門外醫生護士亂成一團,何弼學好奇心殺死貓地頻頻探頭打聽,意外地瞄見優雅退出病房的殷司,修長的身形、絕佳的品位,那熟悉的側臉讓他的心不由得隱隱地痛了起來。

“何同學?”低沉中有些迷離的嗓音,何弼學有一瞬間迷惑了。那種語氣,那種神態表情,還有那個他專用的昵稱,要不是殷堅的魂魄跟在何弼學身邊,他竟然有些分不清眼前這人究竟是誰。

“你怎麼會在這裏?”何弼學表情變,神色不善地攔在門邊,他擔心殷司是為了搶奪嚴麗或他的玉器。

“不用這麼緊張,我不是來搶玉葫蘆的,這事不急……”殷司沉聲笑著,也許是因為這個身體遺留下的記憶,他對何弼學很有好感,可以說他一點也不想傷害對方,雖然最後一定會麵臨抉擇,而他也趁會選擇固倫和靜公主,但如果可以,他希望事情能和平地落幕。

“怎麼了?”嚴麗好奇地跟了出來。殷司揚揚眉,他認得這個女人。他在這間醫院“解脫”了多少人,他就見到了這個女人多少次,她一直默默地守在那個水遠不可能清醒的男人身邊,癡情得讓他不知不覺地為她感到心疼,那種執著、深情的眼神,殷司覺得萬分熟悉。

曾經,固倫和靜公主也用這種眼神望著他,隻是當她的野心越來越大,她純潔的眼神也跟著變了,直到她自死亡中清醒,過度膨脹的個性越發扭曲,這也是為什麼殷司一心一意地想讓固倫和靜公主再世為人,他自私地期望著,也許一切能重新再來,格格還會變成原來那位天真嬌憨的小女人。

“沒事,我先走了!”何弼學嗬嗬兩聲,順手將嚴麗推回病房去,隨後拽著殷司到太平梯。別說嚴麗曾經有可能會是他的堂嫂,就算現在不可能了,光衝著他們互相認識這一點,何弼學就產生了無窮的保護欲,絕不允許殷司傷害她,就算擁有殷堅的臉也不可原諒。

殷司覺得很有趣地看著眼前這個幹瘦的年輕人,隻見何弼學大眼睛莫名地燃燒著火焰,圓圓的臉頰上有深深的酒窩,看上去很稚氣,卻又有點堅毅。想至此,殷司又警覺地甩甩頭,這個身體對何弼學的感情太深,時刻影響著他,這不是好現象,最好的辦法就是當機立斷地解決何弼學,不僅可以切斷這份情感,還能順道取走玉葫蘆,這麼舉兩得的事他早該做了,偏偏他始終下不了手。

“別緊張,我不會對你做什麼……”殷司湊在何弼學耳邊沉聲說,嚇得後者連退好幾大步靠在牆上。對何弼學而言,他誤以為殷司想殺他,就像殷堅常用的老方法。因為這個微妙的激烈反應,殷司更覺得何弼學有趣,故意靠得更近,將他困在角落裏。

“如果我真想搶你的玉葫蘆,你以為你阻攔得了?”殷司低聲笑著,何弼學下意識地握緊脖子上的玉葫蘆。的確就像殷司所說,隻是他暫時不急著要這些玉器,否則憑何弼學那點身手,有什麼本事阻止他?

“呃咳!”突然,一名穿著白色短裙的護士出現在樓梯口,神情尷尬地看著他們兩人,跟著俏臉泛紅地快步離開。

殷司正打算開口取笑幾句,突然間臉色一變,固倫和靜公主出事了……

話分兩頭,因為陸刻意不阻攔,殷琳輕鬆地溜了進去,邊走邊搖頭,這雙層大廈價格肯定不菲,結果這些個變態竟然弄了具石棺進來?太有品位還是太無厘頭了?

“Kitty、Kitty……”殷琳陰笑了兩聲,手捏符紙一揚,火光過後石棺開了個小縫。

略施點力氣,殷琳推開棺蓋,秀氣的眉毛不由得揚了起來,又一副棺材?這位鬼格格還真講究,都什麼年代了,她還又棺又槨的,不嫌麻煩?

殷琳的細指沿著棺木的雕紋慢慢遊移,下一瞬間毫不客氣地掀開棺蓋。隻見固倫和靜公主安穩地躺在裏頭,雙手交叉地擺在胸口,翠綠色的長生石緊貼在她心口一閃一閃地冒著妖異紅光。

“嗯……氣色這麼好?”殷琳鬼氣森森地冷笑數聲,自從讓負麵力量影響,她滿腦子隻想將這些障礙者消滅掉,殷司那個老不死的家夥算一個,固倫和靜這個鬼格格是另一個。

紅線綁成的金錢劍自衣袖裏滑出,殷琳咬破自己的手指,鮮血滴在劍上,隱隱泛出金光。

“妖孽,受死!”殷琳目露凶光,金錢劍狠狠紮進固倫和靜公主的心口。一陣無法形容的淒厲慘叫飆了出來,刺痛人耳膜。

不曾跳動的心髒突然間莫名地顫抖幾下,殷司的臉色瞬間煞白,固倫和靜公主出事了。

“該死!”殷司手掌一劈,虛空中突然冒出一個裂口,他片刻不停地躍了進去。

“該死……”何弼學瞪大眼睛望著那個缺口。好奇心真的會殺死貓啊!不是什麼人都可以遇見這種情景,那個缺口明顯就是穿越空間的裂縫,雖然明知會有危險,但以何弼學這種白目的個性,要他不嚐試一下是不可能的。翻了翻包包,確定心愛的DV有隨身攜帶,何弼學牙一咬就跟著躍進裂縫裏。

“啊啊!”固倫和靜公主尖聲高叫,十指又曲又張,緊追殷琳不放。

嘴角的鮮血未幹,殷琳腿一軟跌倒在地。金錢劍插進固倫和靜公主心口的那一瞬間,長生石紅光大盛,殷琳閃躲不及被震飛老遠,鬼格格則筆直地跳起,怒不可遏地追殺殷琳。

虛空中突然發出撕裂聲,殷司自裂縫間躍了出來,驚險地接住撲倒的鬼格格,她胸前一大片血漬,膚色正漸漸變灰,殷琳的那把金錢劍真的重創了固倫和靜公主。

“你對她做了什麼?”殷司雙目冒出怒火,殺機大盛,符紙捏在手上,打算放出五雷轟頂。突然間,何弼學也自裂縫中摔了出來,不偏不倚地跌在固倫和靜公主身上,金錢劍插得更深……

“和靜!”殷司焦急地衝回固倫和靜公主身邊,何弼學則慌亂地撲到殷琳身旁,兩個女人渾身是血,觸目驚心。

“啊……啊……我的臉、我的臉……”固倫和靜公主瞪著自己的雙手尖叫,心口受傷的地方還不斷地湧出深褐色的濃血,原本吹彈可破的皮膚一瞬間變得又老又皺,灰白幹枯得令她不敢去觸摸自己的臉。她本來就已經死了上百年,又吸食了太多活人的精氣,殷家的道術正是對付她的最佳法寶,所以殷琳才能一出手就重創她。

“和靜!”殷司心疼地拔出她心口的金錢劍,雙目赤紅地瞪著何弼學跟殷琳,他這輩子從沒這麼痛恨殷家道術。他天負異稟,因寫下了忌禁的返魂咒被逐出殷家,後來修習了古籍中記載的奪舍,又愛上了尊貴的大清格格……他本來就是不平凡的人,偏偏被局限在人世,他本以為自己已經學會冷眼旁觀,卻沒想過原來自己還會氣憤,他對固倫和靜公主的愛戀,早超過了他的預期。

“殺了她!殺了他們……”固倫和靜公主尖叫著將自己縮成一團,原本整齊的發髻散亂,灰白幹枯的長發披散,嚇得她不由自主地狂打冷戰。

“小姑姑!”何弼學扶起殷琳,她胸前那一大攤血漬讓他擔憂不已。

看著固倫和靜公主的情況越來越糟,原本粉嫩漂亮的五官如今變得又幹又皺,殷司的怒火越飆越狂,他嗖的一聲衝到殷琳身前,何弼學緊張地將殷琳拉往身後保護,大約是驚嚇過頭抑或同樣也是怒氣不息,他頭一次如此毫無畏懼地回瞪著殷司。

“讓開,我還不想殺你!”殷司冷冷地命令。

“你也是殷家的一分子,居然愛上那個鬼格格,你要耍深情那是你的事,但是你還陷害殷堅,現在還想傷害小姑姑?你還是不是男人?”何弼學吼了回去。殷堅還在的時候,雖然偶爾嫌他笨、罵他衝動,可從沒用過這樣凶神惡煞的表情對他,何弼學胸口哽著一股氣,他要他的堅哥回來!

“愛上和靜有什麼不對?”殷司冷笑,何弼學變得更加憤怒,衝上前去就是一拳。他是平凡人沒錯,沒法力也沒道術,可是長得手長腿長,論打架他還沒差到哪去。

“若不是你故意留下那道返魂咒,殷堅會這麼可憐?最渾蛋的就是你!”一拳不夠,何弼學還想再補一拳,殷司舔舔嘴角,輕鬆避過,順勢捉緊他手腕,使力將他按在牆上。

“那好……你這麼想死,我就成全你!”殷司雙目赤紅,伸手掐住何弼學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