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邊看向酒樓窗台上擺的幾盆景栽,不由覺得有些不對勁,酒樓共六扇窗戶,每扇窗戶上都擺著一盆景栽,翠綠欲滴,而最裏麵的一個盆栽上卻開了一朵鮮紅的花,除此之外看不出什麼不尋常。
店小二將一碗水擺在桌上。
千儲卻笑道:“你隻管吃,我自有人請。隻是請我吃的東西,你卻吃不得。”
滕邊沒有說話,開始吃隨身帶的東西,他知道千儲說有人請,就一定會有人請。
果然,坐在最裏麵窗戶房的一桌上,有個人端了一杯酒走過來,道:“我家主人請千公子喝酒。”
滕邊冷冷地道:“江湖中能認出公子的不多,有這麼陰險相奴才的就更少。”
千儲輕輕地道:“繽教。”又大笑道:“我若喝了這杯酒還有命在,隻怕一會燕窩魚翅海參鮑魚都會送到我麵前。”說罷將酒一飲而盡。
果然,這些接踵而至的佳肴被千儲就著三個饅頭吃了個飽。
“公子若吃飽了,我們便上路如何?”滕邊道。
“我若此刻走了,隻怕那好客的主人要送這酒樓裏每人一隻魚翅,如此美味的東西便宜了別人,我要後悔一個月。”千儲笑道,他眼裏看著那好客的主人走到他麵前。
“教主來了中原,理當千儲盡地主之誼,倒要教主破費,傳出不雅,請教主千萬保密。”千儲笑道。
那好客的主人竟是西域繽教教主江絕,一個令人聞風喪膽的角色,江湖中用毒高手死在他手下的不知有多少,因為他不容許這世上有人比他用毒更勝一籌,如果有,他也要死在此人手下。
江絕臉上毫無表情,將手中一朵紅花在千儲麵前一晃,道:“你吃了這朵花,我便保密。”
千儲卻搖頭道:“你可知千儲是不愛吃花的。”
教主便隨手在旁邊一張桌上拿來一個酒杯,倒滿酒,將花浸在酒裏,道:“千儲從不會拒絕酒。”
千儲端起酒杯,放在鼻前嗅了一下,對滕邊道:“你再看那盆栽上可還有花?”
滕邊便向最裏麵的盆栽望去,卻見隻有青綠的枝葉,上麵的那朵花卻不翼而飛,再看看這酒裏的花,不由大驚,酒杯裏正翻騰得歡,江絕端酒杯的手平穩有力,紋絲不動,這花在酒裏竟似活物一般,將酒攪得一團亂。
千儲笑道:“若千儲喝了這花酒還未醉,隻怕教主要將那綠枝也拿來為千儲下酒,不如痛快些,教主現在就拿來?”
那教主身形忽地瞬間轉到那盆栽旁,提起綠枝眨眼又站到千儲身邊,手上用力一捏,那約半米高的綠枝在他手上掙紮了幾下,隨即竟在他手上化為一堆黑色散沫,他的手略一傾斜,黑色散沫便滑入酒杯中,酒杯裏霎時便翻騰起來,那綠枝雖已為一堆散沫竟似仍與那紅花為敵,在酒杯裏翻滾得熱鬧,片刻後又安靜下來,酒中已無花蹤枝影,但見酒色碧清。
千儲微笑著一飲而盡,道:“承蒙教主盛情款待,改日千儲必請教主喝個痛快!”
眼見著千儲將酒喝下去,江絕眼中本也略有疑色,但見千儲仍談笑風生,江絕失落地道:“繽教的毒在千儲這裏竟是兒戲。”
千儲也笑道:“你這些毒酒毒菜,我若吃多了,不會毒死,反而會撐死。”
“我會在你撐死前,讓你吃下妙藥。”
千儲點頭道:“妙藥是貴教鎮教之寶,美譽毒尊,無形無影,中毒之人隻盼速死,而且妙藥遇強更強,武林高手若遇到,隻怕是他上輩子造的孽太多。”
江絕冷冷一笑,道:“而且這輩子倒黴。”
千儲笑道:“千儲倒很想嚐嚐妙藥的滋味。”
江絕冷冷地道:“我會給你留,不過現在還不能給你。”又笑道:“江絕倒還想試一種毒。”江絕冷冰冰地說話,千儲倒是對答如流,但看到他笑,千儲也略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