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凱凡激動地站了起來,咳嗽了兩聲。
“你說什麼!”
“我說,我和韓冰都應該感謝您的養育之恩,現在是該報答您的時候了。”
“你想幹什麼段睿?”
“很簡單,讓您為以前的所有付出代價。”段睿平靜地微笑著。
賀凱凡重重地喘息著,怒視著麵前的段睿。
“你有什麼證據?你扳不倒我的……”
“對於那些陳年往事,我的確是沒有證據,不過他們都記在我的腦袋裏,一刻都沒有忘記。但是對於後來您幹的那些好事,就全在這個裏麵了,它足以證明你犯罪的事實。”段睿從口袋裏拿出一個U盤。
“你……哼!那又怎麼樣,以我的人脈和地位,你把這個遞給檢查院也無濟於事,不過就是損失幾個錢罷了。”賀凱凡不以為然地說。
“我當然知道這一點,哪怕隻能撼動你凱凡集團的一個牆角我也願意試試。更何況,這裏麵掌握的證據不單單隻是我手裏的一點信息而已,還有您最信任的張秘書也給出了驚人的線索,我想這強強聯合……現在就不隻是牆角這麼簡單了吧。”
“張秘書?你怎麼可能跟他……”賀凱凡瞪大雙眼震驚地看著他。
“他是您一直用來監視我的是吧,不過董事長您別忘了,您手下的人,哪個不是為了錢才替您辦事?您有錢去收買他,自然也會有人用錢讓他出賣您,當然我不得不說以您的精明程度,我想算計您確實是困難,怪隻怪您的煩心事實在太多了!所以才給了我可乘之機啊,這點我還真應該感謝您。”
一陣強烈的眩暈向他襲來,賀凱凡有些支撐不住地晃蕩起來。
“段睿你太過分了,別忘了我是怎麼把你提攜到現在的!我是怎麼讓你飛黃騰達的!你這個忘恩負義的雜種!”
“我當然不會忘記你對我的好,但我也永遠不會忘記你是怎麼心狠手辣地逼死了我的父母!所以今天就怪不得我了!”
賀凱凡突然躥起來想要揪住段睿,但是被他敏捷地躲閃開。
“你……”他的身體踉蹌得厲害,幾近失語。
“我先告辭了董事長。”段睿整理了一下衣擺,麵帶微笑地徑直朝門口走去。
“哦對了,忘記告訴您一件事情,安慧柔沒有死。四年前她的死訊是我騙您的,骨灰葬禮也都是我花錢請人辦的,為的是掩您耳目,她現在在洛杉磯市郊一家療養院裏,當然,托您的福,除了頭腦不清楚之外一切都好得不得了!這件事情我已經告訴了程岩峰,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吧,有情人終成眷屬!當然您有空可以親眼去目睹一下。
告辭了,董事長!”說罷,段睿露出得意的笑揚長而去。
最後這一席話將賀凱凡徹底地擊碎了,他再也支撐不住,重重地摔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時間從賀凱凡身體中一點一滴地流逝,他掙紮著想睜開眼,卻沒能如願。
他感到自己的心跳正在漸漸變得微弱,一片嘈雜的聲響將他包圍,劇烈的喘息聲衝擊著他的耳膜,他覺得異常的疲憊。隱約中,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不停地呼喊著:
“爸爸……你醒醒爸爸……能看到我嗎爸爸……”
他想要回答,但怎樣都張不開口,身體像是灌了鉛一樣的沉重。
“急性腦溢血……準備手術室立即手術……”
沉重的滾輪聲開始響起,把他推向了一個未知的世界。
賀凱凡掙紮著,用盡全身的氣力,當麻醉罩貼近他鼻腔的那一刻,他的眼角落下了一滴清晰的淚。
十天後。
葉若旋的病房裏異常地安靜。
初夏的暖風從窗口吹拂進來,韓冰為她整理著病服,葉若翎、程雅如和程岩峰站在床邊,平靜地看著他。
房間裏呼吸機起落的聲響有節奏地重複著,韓冰輕輕地握著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
若翎的眼眶濕潤了,她轉身朝門口走了出去。
“雅如啊,我想跟韓冰說兩句話,你先出去一下。”程岩峰轉過頭對她說。
程雅如會意地點頭離開。
門輕輕地被帶上。
程岩峰慢慢地走近了韓冰。
“孩子……我知道你現在的難過,從病危開始你就這樣不眠不休到現在,這樣下去會累垮的,聽程伯伯的話,讓雅如和若翎照顧幾天吧。”
程岩峰拍了拍他的肩膀心痛地說。
韓冰搖搖頭:“我不能離開她……不能……”他將若旋的手握得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