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誤入凡塵,還是自己巧入仙境呢?
胸口的疼痛卻是越來越劇烈,仿佛是要炸裂開來,手中卻突然一緊,像是握住了什麼,暖暖的,柔柔的,痛苦似乎一下子減輕了不少,身子好似越飄越高,手中的溫暖卻變得越來越真實。他好累,卻不敢閉眼,好久沒有嚐試過的溫暖與安心,稍縱即逝的幸福與甜蜜,他告訴自己,也許,閉上了眼,一切又都不見了。
他享受著每時每刻虛幻,隻是害怕麵對塵世的一切真實。
隻是,他真的累了……
喬大夫終於籲了口去,手中木製的夾子夾著一塊六角形的鐵器,沾滿了紫色的血跡和乳白色的膿液,喬大夫將他丟入水中,濺起了幾滴水滴,伺候的丫頭立馬害怕地向後跳去,喬大夫笑笑,說道:“怕什麼,蘸上也不會有事,隻有喝道身體裏毒性才會隨著血液蔓延。”丫頭們這才鬆了口氣。
鬆了口氣的當然還有雅憐,什麼叫生死,她又一次領悟到了。
雅憐望著喬大夫,等待著喬大夫的答案。
喬大夫擦淨手後,才緩緩道來:“暗器已經順利取出,傷口隻要處理幹淨暫時便無大礙了,隻是這體內的毒素,怕是還要有解藥才能解。”
雅憐本來放下的心一下子又被釣到了嗓子口,喬大夫看了眼雅憐,又接著說道:“下毒的人是不是被少爺抓到了?”
雅憐點了點頭。
“那就不用擔心,紫熏陽毒的解藥其實就是紫熏陽的根莖汁液,一般下毒的人都怕誤食,所以會隨身帶上汁液解讀,怕是那幾個人身上就有解藥,隻要稍加審問,便能搜出來的。”
雅憐終於放下心來,景熙的臉色比之前好了不少,雖還顯蒼白,卻不見痛苦之色。雅憐緩緩鬆開了與他相握了許久的手,站起身來,俯身便向喬大夫行了個禮。
喬大夫驚詫不已,忙伸手扶起雅憐,嘴中連連說道:“小姐萬萬不可,這可是折煞老奴了啊。”
雅憐固執地搖了搖頭,神情望向躺在床上的景熙,隨即又轉向了喬大夫,喬大夫本就不是好管閑事之人,其中原委他也不問,隻道:“救人本就是行醫者的本職工作,不足掛齒。”言罷看雅憐神色還未鬆,便似開玩笑地說道:“要是讓那個李老頭隻道我受了你得禮,還不跟我叨念一年啊!”雅憐抿嘴一笑,突然腦中一聲轟響,整個身子像是不聽使喚似地向前傾倒,喬大夫見狀立馬出手相扶,順手為她把脈,片刻,說道:“小姐,你是有多久沒喝藥了?”
雅憐想了想,從昨夜到現在經曆了一連串的驚魂未定,別說是藥了,就連水都未進一滴。她虛弱地抬起雙手,比了個月亮的樣子,喬大夫會意,問道:“昨夜至今未曾喝藥?”雅憐心虛地點了點頭,想著怕是又要被喬大夫嘮叨了。
雅憐自幼體弱多病,身子根基本就不好,溫老爺四處尋名醫,覓良藥才把雅憐的命給救了回來。可是就在雅憐十歲那年,突然又一病不起了。
這次無論是華佗轉世,還是扁鵲回春,都無濟於事。萬念俱灰下的溫老爺本已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可奇跡還是發生了。
話說這事兒可真多虧了李總管。
那時的李總管還不是府裏的總管,隻是溫老爺身邊的侍從,他跟溫老爺提議,自己鄉裏有個神醫姓喬名興,醫術高明,但為人脾氣古怪,說是替人看病還得看緣分。溫老爺起初不太相信,可想著死馬當活馬醫便去叫李總管請喬大夫。李總管與喬大夫交情不淺,不知用了什麼辦法把他請了來。
喬大夫的診斷結果使全家人都震驚不已——中毒。
至於中了什麼毒,到現在喬大夫都沒研究出來,隻是靠著獨門的藥方來控製雅憐體內的毒素。本來雅憐的身子已經漸漸好轉,可奇怪的是,她自從醒來之後便再也不能開口說話。喬大夫也不明原理,隻估計是毒素殘留體內的後遺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