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章 何能解夢魘(2 / 2)

戚玉霜的存在,儼然成為了一條時時鞭策他的鞭子,每一次去,他都會告誡自己,她收到的對待,正是自己的弟弟這十幾年來所經曆的,於是他便會更加執著於自己的信念。

這樣的星光下,悲痛無助的不止景熙一人。

她為何要纏著父親讓她出征,隻是為了向父親證明,即使弟弟不成氣候,她也依舊能為戚家撐起一片天麼?

作為戚閥的長女,玉霜明白自己的責任,但是女兒之身,讓所有的責任瞬間變成了可笑又可悲的嘲弄。這一切,到底是不甘心還是不自量力?

為什麼女兒家一定要養在深閨,足不出戶,然後仍由別人擺布自己的人生?為何不爭氣的弟弟卻總是能成為父親的驕傲?

命運跟自己開了個天大的玩笑,但是她卻不能隻做別人眼中的笑話。

所以她必須站出來證明自己,用自己的勝利和凱旋向所有人宣告,你們的嘲笑跟你們自己一樣可笑!

是的,她成功了,她擊退了丁家的長子,她幫助父親取得了得天獨厚的優勢,看到紀榮不得不正視自己的那種眼神,她瞬間變得驕傲起來,盡管那樣的眼神中夾雜著不滿,嫉妒和厭惡。

但是她至少證明了一點,她是強大的,比起那些自己為占盡優勢的男子而言,她依舊是高高在上。

然而,自信卻戛然而止,在遇到景熙的那一刻。

他的猖狂,他的冰冷,他的肆意都變成了她的惶恐,她的緊張,她的害怕。

為什麼?他打碎了她的一切,甚至讓驕傲的自己變成了一個貪生怕死的階下囚之後,她還要悲切地在他的身後,乞求著那一線生機。

自己又一次成為了一個笑話,一個連自己都笑嘲笑的笑話。

“稟將軍,這是紀榮送來的書信。”風行從寒風中遞過書信,也將景熙帶回了現實中,再長的夢也有醒的時候,而且那個能讓夢醒的人,也隻有自己。

“唐將軍,你怎麼看?”營帳內的景熙又變回了往日的自己。

“紀榮也是個老狐狸,似是威脅又似是宣戰。”

“是啊,想用兵力來壓製我們,不放人就打。”

“上次他的來信我們全當不知,是否就此激怒了他?萬一他不管人質的死活,一意孤行打了過來,我怕我們也抵擋不住啊。”

“不會,人質的身份讓他不得不顧及。”戚玉霜的身份隻有景熙一人知道,他從未告訴過任何人。

“末將冒昧問一句,此人究竟是誰?”

“唐將軍若真的相信本帥,就不要多問。”

唐忠當然相信景熙:“是,末將多言了。”他想了想,又道,“現在看來,這個人質倒成了個燙手山芋,想用他來叫紀榮退兵,幾乎是不可能的了。”

“我可從來沒想過用他來讓紀榮退兵,一是紀榮不會答應,二是我也不做此等卑劣之事。”

景熙一言讓唐忠疑惑不解,既然不想讓紀榮退兵,那人質在手還有何用?

“將軍的意思是?”

“以人換人。”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能解開景熙多年來的夢魘。

說罷,他抬筆疾書,將寫完的書信交給唐忠:“找個可信之人,將這封信交給紀榮。”唐忠還想問什麼,卻被景熙打斷,“還是那句,信我就不要多問。”

待到唐忠退出,景熙又另外起筆寫了一封信,他叫來風行,囑咐道:“我不理你用什麼辦法,一定不能讓別人知道,將這封信親自交到我娘親手裏。如果被人發現,你知道你要做什麼。”

風行當然明白這封信的意義:“末將明白!”

一切似乎都在景熙的計劃之中進行,然而,他變得更加緊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