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還有別的吩咐麼?”
“隻有這一句。”
母親的話猶然在耳,似是讚同,又有擔憂,他能理解母親的心情,也相信母親也能理解他的痛苦。
“將軍,唐將軍求見”帳外士兵的聲音打散了景熙的猶疑。
“傳。風行,你先退下吧。”
唐忠一臉憂心忡忡的走進營帳,見無人在內才開口道:“將軍,事情有變?”
景熙問道:“紀榮又有什麼新招數?”
“末將不知道,但是送信的將士回來說,紀榮看了一眼信就燒了,放言要將軍親自去,不然任何事情都免談。”
“親自去?”景熙愣住,“如若我不去呢?”
“紀榮語氣強勢,說是不去,莫要後悔。”
景熙沉默片刻:“蔡將軍的前線奏報可有什麼動靜?”
“沒有,戚閥按兵不動,不見有任何動靜。”
景熙的腦中閃現出許多種可能性,但是他始終猜不透紀榮的心思,但是有一點他清楚,這是他最好的機會,可能也是唯一的機會。
“現在就去。”景熙突然說道。
“啊?將軍,且要思量啊!蔡將軍還在前線,是不是召其回來商議再做定奪。”唐忠不敢貿貿然支持景熙的這一行為,但是他知道他的勸告根本不會管用。
“不必。”景熙果然不予理會。
“那末將立刻就挑選精兵隨行。”
“不,本帥一人前往即可。”
唐忠不可思議道:“萬萬不可,萬一……”
景熙似是篤定:“那我倒要看看,紀榮是覺得他的命值錢,還是我的命值錢!”
夜深了,景熙單騎入戚閥大營。
“丁景熙,膽子夠大呀?”紀榮一臉慵懶,舉著酒壺說道。
“紀將軍膽子也不小嘛,真敢這麼放我進來,不怕你大門一開,我後麵的人就蜂擁而至?”
“哈哈哈。”紀榮笑道,“這種嘴皮上的功夫我可比不上丁公子,瞧瞧你給我寫的那個信,一看就是讀過書的人。”
提到了信,便開始入了正題。
紀榮放下了酒壺,緩緩說道:“丁公子,你的信我看了,以人換人,我同意。”
“紀將軍能做得了這個主麼?”景熙知道紀榮肯定不會這麼簡單。
“做得了主啊,隻要你放了我要的人,我就放一個你一定要的人。”紀榮靠近了景熙,一股濃烈的酒味讓景熙很是反感。
景熙仔細琢磨了紀榮的話,便明白了幾分:“我不明白紀將軍的意思,我要的人信上已寫得明明白白。”
“我知道,信上之人我是做不了主,但是現在的這個人,丁公子一定更有興趣。”
“嗬,紀將軍倒成了我肚裏的蛔蟲了。”景熙口中不屑,心中不免緊張起來。
紀榮笑著擺擺手,說道:“丁將軍先看看這個。”說著從腰間掏出了什麼,在景熙眼前一晃而過,“沒想到這丁家公子還喜歡做木匠活。”
“有話就說。”景熙看似平靜地說道
“好,咱們明人不說暗話,隻要你放了小姐,我就放了這物件的主人。”
“哈哈哈……”景熙突然大笑起來,他麵朝這紀榮,笑得更是肆意。
“你笑什麼?”這次換成紀榮愣住了。
“沒想到堂堂戚閥大將紀榮會如此天真,以為我會為了這麼一塊破木頭就妥協?”
紀榮不以為然:“丁公子還裝蒜,這木牌上刻的丁字,難道還有別人麼?”
景熙細看一眼,牌上果然有個丁字,但是明顯不是自己刻上去的。
“紀將軍眼花了吧,這丁字的刻工和原來的相比明顯不同,一看就是有人後加的,這種玩意兒也敢拿出來騙人?看來喜歡做木匠活的可不止我一個啊。”景熙語中雖是嘲諷,但是心中則忐忑不安。因為,他知道,這個木牌,確實是他刻的。
“好,我看你還怎麼嘴硬,來人,把人帶上來!”紀榮酒勁有些上頭,再加上被景熙言語相激,便怒發衝冠。
景熙負手而立,背對著營門,他害怕,害怕轉身之後見到那個人。
“將軍。”幾個士兵從門外進來,紀榮抬眼示意退下,親自將人帶到景熙麵前,“丁公子,看看是不是本帥在糊弄你!”說著,他將人質一把推倒在景熙麵前。
人質抬眼,兩人四目相對,上一次的相視,是多久之前?
景熙側目避過雅憐的目光,隻是冷冷地回道:“紀將軍這是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