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韓羽獨自行走在通往落霞山的山間小路上,落霞山山勢起伏連綿,遠處一座主峰如利劍一般直插雲霄。說起來,韓羽的目的地正是這落霞山,父親臨終前交待要韓羽帶著一塊神秘的七彩神石來到這落霞山,並且交待隻要到落霞山,自會有好事發生。
如今,韓羽已然走在通往落霞山主峰的小路上了,可並沒有什麼好事發生,隻是天上多了一個太陽。
約莫一個時辰後,突然從路邊跳出兩個持刀大漢攔住了韓羽的去路,喝問道:
“站住!”
韓羽應聲而立,迎著二人凶狠的目光毫無懼色地說道:
“我是來投山的!”
“哼!哪裏來的小娃娃?!說什麼胡話?投山可是要交投名狀的,你可知道投名狀是何物?”一名大漢充滿不屑地說道。
“投名狀!不就是殺個人嘛!一個時辰前我剛殺一人,這是那人的耳朵!”
一名大漢接過韓羽遞過來的耳朵,再上下打量著眼前傲然挺立、毫無懼色的少年,神色不禁莊重起來。
“投名狀是要交人頭的,你拿一隻耳朵就想充數嗎?”
這名大漢雖然聲音仍然喊得震天響,但目光和語氣顯然已經弱了很多。韓羽略一思量,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投名狀一則證明從此與官府為敵再無退路,隻能一條道走到黑,二則證明在下拿得起刀、殺得了人,並非無用之人!至於割下來的是腦袋還是耳朵,又有什麼區別?”
另一名一直沒有說話的大漢聽到韓羽短短兩句話便將投名狀之事說地如此透徹入理,不禁雙眼一亮,拱拱手問道:
“敢問閣下可是讀書人?”
“在下不才,讀過幾年書。”
聽到這話,兩名大漢對韓羽立馬恭敬起來。話少的那名大漢更是親自領著韓羽回山寨。
原來,就算是亂世,讀書人在人們的心目中仍然占有很大的分量,平常人見了讀書人無不作揖禮讓的,功名在身的讀書人更是享有一係列特權。而這落霞山上百多號土匪卻是沒有一個識字的,如今,竟然有一個讀書人來投奔,那當然是不能怠慢了。
韓羽雖然年紀輕輕,但因為種種經曆,對人情世故自是十分熟悉,普通山賊的心理當然能猜個明明白白。今日既然冒險進入這落霞山,更想借山賊之手狙殺強大追兵,韓羽早做好了準備,因此縱然心事重重、略有緊張,卻也應對地十分自然。
一路上,韓羽詢問了這落霞山上的情況,這名大漢雖然寡言少語,卻也將這落霞山上的大概情況說得明明白白。原來,這落霞山上賊寇首領喚作刀疤王,因臉上有一恐怖刀疤而得名,為人十分凶狠。而帶路的魁梧大漢喚作李二,雖不善言辭,卻也辦事牢靠,因此年紀輕輕就被任命為一小統領,負責山門警戒。
韓羽見了刀疤王,隻覺得一股粗魯的霸氣撲麵而來,滿臉的胡須配著可怖的刀疤,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刀疤王聽說韓羽是讀書人,頓時滿臉堆笑地詢問起來,韓羽看到刀疤王的笑容,心裏一陣無語,這刀疤王就算是笑起來,也有一股陰森可怖之氣。韓羽一邊壓抑著心裏的不適,一邊強打精神,回答著刀疤王的問題。幸好,韓羽早有準備,而刀疤王顯然屬於沒怎麼見過世麵的草莽,對天下大勢沒有任何了解。因此,韓羽的話引得刀疤王不住點頭。
“還是讀書人有見識啊!”刀疤王由衷感慨。
二人正說著話,一嘍囉急急忙忙地跑來大喊道:
“報告大王!山下發現了一隊騎兵!清一色的高頭大馬啊!”
刀疤王急忙問道:
“有多少人?”
“八人八騎!”
“哈哈哈,今兒天上出來倆太陽,果然有好事啊!通知弟兄們,大生意來了!所有人即刻下山!”
韓羽聽到這話,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原本還愁著怎樣說服刀疤王幫他狙殺追兵,沒想到不用等他勸說,這刀疤王自己就跟那韃子騎兵對上了。原來,這山上也是有馬匹的,隻是因為連年災禍,就連山賊也也不寬裕,哪還養得起馬啊,隻能殺馬吃肉了。今天居然一下子出現了八匹大馬,刀疤王怎麼能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