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海突然從旁邊伸出手來,結果換來幼馬一陣露齒威嚇。
「呀~!」真海慌忙躲到靜的身邊。
幼馬不屑地把臉轉向一邊之後,又開始接近靜。
「怎麼這樣~你討厭我嗎~?」
不理真海的抗議,幼馬隻是拚命伸出頭磨擦靜的手,跟隨著靜的腳步。
在幼馬熱情的攻勢之下,沒多久靜已經毫無懼色地擁抱著幼馬的頭了。
「它很喜歡你哦。」
一個膚色曬得黝黑而結實的少年,不知何時站在她們身旁。從還殘留著稚氣的表情看來應該比靜等人年紀小,不過身高倒是差不多。
「你是誰啊~?」真海直率地問。
「北原典海。」
「北原…?你是北原先生的兒子?」
「是。你們就是從東京來看馬的大小姐們吧?」
「我和真海是多出來的。真正的馬主,是正在和令尊講話的女孩子。」
「哦…我還以為是你咧。」
直視著靜的眼神,有種令人驚訝的澄明。
「我…?」
「嗯。因為,剛才那個人可能跟馬不太合吧。」
「你怎麼知道?」
「我一生下來就開始和馬一起生活啊。」
「喂~那我呢?」
「你是被馬當作傻瓜的典型。」
「傻瓜…?我不是傻瓜啦~!」
「馬可是會看人的。對於該尊敬的人會毫不遲疑地前腳下跪。討厭的人則會把臉轉向一邊,比自己差的人則是連碰也不讓他碰。」
「唔~!我居然會被當作傻瓜,真不甘心~!說到大吃我可不會輸給它。」
被挑起好強心的真海,眼看就要一頭埋向牧草堆裏。靜慌忙阻止她,誰都不想有一個會吃牧草的朋友吧。
「這匹幼馬叫什麼名字?」
「還沒取。」
「為什麼?沒人替它取嗎?」
「我和父親都不擅長取名字。所以就想幹脆讓它的馬主去決定算了。」
「能找到好馬主就好了。」
靜輕撫幼馬的鼻麵。
「可能就是剛才那個人吧?」
「那個人…是麗子?」
典海不滿似地點點頭。
「是嗎…」
靜也覺得有點可惜。依照麗子的品味,一定又是什麼黃金馬鞍等俗不可耐裝飾品。一想到這裏,靜的心裏突然湧起一股悲憫的心情,輕輕地摟住了馬首。
這時,靜頭上所戴的帽子不知道被誰拿掉了。轉頭一看,居然是母馬!它嘴裏銜著帽子嘶了幾聲後,一甩頭把帽子拋得老遠。
受了驚嚇的幼馬躲到母馬背後,典海慌忙跳上柵欄。
「我去幫你拿,你等我!」
「沒關係,你去安撫母馬。」
趁典海引過母馬的注意力時,靜跳進柵欄中。
這就是都市人天真的地方。說是安撫,又不是貓狗,馬要真的動怒的話,就算是再強壯的男人也拉不住。
「不行!太危險了!」
果然,比起典海的安撫,母馬的注意力迅速集中到侵入者身上。它睜大眼睛嘶叫一聲後向靜衝過去。
「危險!快到這裏來!」
典海伸出手朝靜大叫著。不過原本就有點遲鈍的靜根本無法應對突發的狀況,讓表情恐怖的母馬嚇得低頭縮在地上。
「靜!」真海驚惶的大喊。
——會被踢!!
摒住氣息,全身的肌肉都僵硬了。
但,同時一陣溫暖的體溫包圍住自己凍結的身體。
哎…?
強壯的身體抱住了靜向一旁跳開。
「典海!快製住可奴魯!」
耳邊響起那個清楚而熟悉的聲音。
「有沒有受傷?」
聲音的主人穩定而溫柔地詢問。靜這時才得以掌握情況,抬頭一看,抱住自己的正是典海的父親—北原。
「北原…先生?」
「哪裏痛?」
「沒有…隻是…嚇了一大跳…」
說完這幾句話的靜,昏厥在北原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