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思念·靜 心門Ⅳ
Ⅰ
「痛死我了!讓患者止痛不是成為一個名醫的條件嗎!?」
麗子的聲音響徹整個病房。
「你再讓我痛下去的話我可要告你!知道嗎!?」
麗子大刺刺地坐在診察室床上。除了頭發有點亂和臉上的泥跡之外看不出有哪裏受傷。醫生和護士目睹麗子的高姿態也隻有在一旁搖頭歎氣。
「請問…發生了什麼事?」
連住在內科病房的靜都被麗子憤怒的聲音引過來了。
「靜!」陪在不悅的麗子身邊的真海首先叫了出來。
麗子的歇斯底裏一來任誰也無計可施。而且不小心說錯話了還會招來一頓臭罵或毆打哩。
「麗子是被馬摔下來的。」
「哎呀!?有沒有受傷!?」
「你不會看嗎?你曾看過如此沮喪的我嗎?」
沮喪…是看不出來,倒有點像是惱羞成怒。
「那匹笨馬!我絕不原諒它!我一定要把它們母子倆一起送到工廠去做成香腸!」
「母子…?」靜的腦海裏掠過一陣不好的預感。
「你說的母子是…」
「沒錯!我本來想成為它的馬主,沒想到竟然會被愚弄!我決定取消這個計劃!來人啊,拿電話來!我要向父親報告!」
「這裏沒有…。」護士囁嚅地說著。
「什麼!居然連一具行動電話也沒有!?這像話嗎!這裏不是現代日本嗎!?這裏是洪荒時代嗎!?是恐龍時代嗎!?」
被說得這麼難聽,任誰都會翻臉。
「請你移駕到外麵打公共電話。隻要十塊錢。」
醫生冷淡地說完之後,轉過頭去不再理她。
「你…你…你說什麼!?」
氣得混身顫抖的麗子像彈簧似的跳起身來。
「來人啊!把這張一萬元全部給我換成十元硬幣!!」
麗子帶著管家的福澤先生發出吵雜的高跟鞋聲走出房門。
「請問醫生…麗子好的傷勢怎麼樣了?」
「我們做過X光檢查,她完全沒有異狀。」
「但是…她剛才一直在叫痛…」
「她隻是扭傷而已。」
被馬摔下來居然隻有扭傷…而且氣到連腳上的痛楚都忘記了…麗子果然不同凡響。
結果,惱火的醫生將麗子的扭傷打上石膏固定住之後,像趕瘟神似地把她請出了醫院。而靜也恢複得差不多了,所以陪同著一起出院。麗子為了腳傷,決定住進高城家專用醫院而提早回東京。
在北海道的最後一晚,北原帶著典海來道歉。
「非常對不起。」
典海站在低頭致歉的北原身邊,表情僵硬地直立在原地。
麗子坐在客廳裏的特大號豪華沙發上,受傷的腳則架在旁邊的小圓凳子上。
「要是道歉就能了事,這世界也不需要警政署了。」
對於麗子來說,像平民感覺般的小警察當然比不上警政署適合自己的高格調。
「犬子還未成年,所以一切責任由我這個父親來負。」
他的眼神雖然看似悲傷,但卻相當清醒…。靜眩目似地凝視著好久沒見的北原。
「我完全沒想過要從你這窮光蛋的身上索取任何賠償。隻是…事情既然發生了,就得請你負起應有的責任。這才合常理吧。」
「是的。關於契約之事就化為一張白紙…而農場我也打算脫手。」
「是嗎…」
對於北原出乎意料地合作,麗子有點意興闌珊。
「那香腸呢?」在一旁吃著香蕉的真海突然插嘴。
「真海!」靜慌忙阻止,不過已經太晚了。
「那匹馬不是要做成香腸嗎?」
「你們要宰殺可奴魯食用!?」
沉默的典海突然大聲地吼出一句。
枉費了北原巧妙地先發製人。真海的攪局加上典海的怒吼聲讓麗子又有機可乘。
「哼,狗咬了人也要送到衛生所毒殺的啊,區區一匹馬怎麼鬥得過人?」
「開玩笑!是你自己自做自受!根本沒騎過馬還硬要騎可奴魯!」
「你說什麼!?」麗子的眉毛挑得老高。
「麗子…麗子拜托你冷靜一點。」
「靜、你不用多說了!這不是對我,而是對我高城家的挑戰!我要為我家的名譽勇敢地接受挑戰!」
「怎麼樣!別以為有錢就能買到一切!什麼大小姐!連馬都看不起你才會把你摔下地!」典海也不輸給她。
突然,北原一巴掌重重地落在典海臉上,體格不算小的他居然往後直飛了出去。
「典海!」
靜驚叫了一聲跑到典海身邊。他的臉頰慢慢腫了起來,變成紅黑的膚色。可想而知北原這一掌打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