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從醫院回家的路上,張樂清接到了東方龍天打來的電話,電話剛接通,他劈頭就是一句:“小清,你告訴我,那個蔣冰兒跟方寧到底什麼關係?”
“你說什麼?”乍聽到這個問題,張樂清不明白什麼意思。
“你是她班主任,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
“我確實不知道,不過……她們好像什麼關係都沒有吧?對,應該是沒有關係。你怎麼突然這個?”
“真沒有關係嗎?”
“說了沒有,你真煩,我忙著呢,掛了!”張樂清憤然掛上了電話,她對東方龍天一直就沒有好感,以前方寧在世的時候,兩人談戀愛時,張樂清就從方寧口中得知,東方龍天是個很花心的人。一般來說,正經的女人都討厭花心的男人。
張樂清越想這件事越奇怪,隻好打電話給蔣冰兒詢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蔣冰兒卻說自己也不清楚,東方龍天昨天來找自己,也問了同樣的問題,她也正納悶著呢。兩人又隨便聊了幾句,便互道再見,掛上電話,張樂清繼續往華理大的教職工宿舍趕路。
而此刻,蔣冰兒正在寢室裏等著天黑。404寢室裏隻剩下她一個人,事實上不止404寢室,整個四層,甚至整棟樓都沒有幾個人了。當然,也有跟蔣冰兒一樣周末不回家的學生,但她們這會兒多半在校外逛街、吃飯,或泡在圖書館裏看書,每個學生都是這樣,如果不是實在沒事幹,一般都不願在寢室裏呆著。何況是在周末,寢室裏沒有人的時候。
天,終於在蔣冰兒的期盼下,一點點黑了下去。
蔣冰兒心情竟然有些激動,她換了身最合身的衣服,拿上下午在街上買的小手電和袖珍式收音機,走出了寢室房門,但十秒鍾後她又折了回來,把手機拿上了。這麼做是為了防止意外情況發生,好及時尋求救援。
雖然鐵了心要進那個神秘的寢室一探究竟,但必要的防範措施還是要做好的。
踩著夜色,蔣冰兒孤身一人來到了406寢室門前。周末夜晚的女生寢室極為幽靜,偶有一點點動靜,聽起來都極為真切,這可能跟蔣冰兒的心境也有關係。
在門前仔細傾聽了片刻,沒有異常,蔣冰兒便把手伸進那扇沒有玻璃的窗格子,向上摸到了窗戶把手——華理大的女生寢室用的都是那種傳統的“開合式”窗戶,蔣冰兒握緊把手,用力一扭,隻聽“執拗”一聲,窗戶被打開了。蔣冰兒接著又打開另一扇窗戶,然後敏捷地爬上窗台,伸頭朝裏掃了一眼: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清。
勇敢一點!蔣冰兒暗暗給自己鼓了鼓勁,深吸了一口氣,跳了進去。跳進了那間神秘的被廢棄多日的寢室。
“啪”地一聲,手電筒打開,眼前頓時明亮了許多,不再是伸手不見五指了。
在手電筒的光照下,蔣冰兒看到了一副副空空的床架。床板的顏色大多呈暗淡的黃色,看起來有些年頭了。除了這些上下鋪,寢室正中的地麵上,到處散落著整張的報紙,還有一隻棕黃色的女式皮靴,但僅僅隻有一隻。
蔣冰兒一點點往寢室深處移動,走的很慢,好像生怕什麼東西突然跳出來襲擊自己一樣。緊握著手電筒的那隻手的手心,已經微微出汗了。
小心翼翼地來到姐姐曾睡過的那張床鋪的旁邊。抬起頭,朝上鋪那個熟悉的床位望去。
除了一副空蕩蕩的床板,上麵空空如也。
蔣冰兒伸手在床板上抹了一下,很多灰塵,然後再摸鄰鋪的床板,並沒有什麼灰,由此推斷,姐姐睡過的這張床。已經很久沒有人睡了。這是為什麼呢?難道因為死過人的床不吉利,大家都不願意睡嗎?
蔣冰兒呆呆地看著床板,想象著很久之前,姐姐躺在這張床上的模樣,但不知為何,腦海裏浮現的,卻是那具冷冰冰的屍體躺在上麵的情景……
蔣冰兒馬上搖了搖頭,想起自己進406寢室來的正事——找尋那個詛咒。可是,這個詛咒到底在什麼地方?又是以什麼樣的方式出現呢?是字條留言、還是什麼隱晦的暗示?又或者,它在不在這間寢室裏,都是個疑問。
但哪怕隻有一線希望,也決不放棄。蔣冰兒好不容易找到這條線索,不達目的是不會罷休的。
陡然,蔣冰兒想到了早年跟姐姐在一起看過的一部電影,劇情是圍繞著一個寶藏的藏寶圖展開的,有個知情人知道自己快死了,於是將藏寶圖刻在了自己床鋪的背麵,留給有緣人查看……這個想法一經浮現,蔣冰兒馬上彎下腰,用手電筒去照姐姐睡過的那張床板的背麵——木頭的紋理很深,蔣冰兒一寸寸地移動著手電,希望能找到點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