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清明節裏心血潮 湍河岸上鼎銘驚(1 / 2)

是夜,清明,微寒,李鼎銘坐在河岸上,眺望著河對岸鄧州城內的萬家燈火。

他心裏有些失落,又有些難以名狀的哀傷。

已經一個多月了,他的寫作遇到了瓶頸,他不想將寫了好幾年的東西草草收尾了事。

但是,一直太監著也不是個辦法,他想總有一天,他能將瓶頸突破,能讓自己的“拙作”被更多的人欣賞到,喚起人們心中藏著的一絲善良,驅散心靈的陰霾,守候起殘存的一片淨土。而自己的文筆也將日漸豐盈,即便不能“聞達於諸侯”,勉勉強強能養家糊口倒也不錯。非淡泊無以明誌,非寧靜無以致遠……

“聞達於諸侯”……“聞達於諸侯”……“淡泊明誌,寧靜致遠”……

熟悉的句子浮現在腦海裏:

“臣亮言: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誠危急存亡之秋也。然侍衛之臣不懈於內,忠誌之士忘身於外者,蓋追先帝之殊遇,欲報之於陛下也。誠宜開張聖聽,以光先帝遺德,恢弘誌士之氣,不宜妄自菲薄,引喻失義,以塞忠諫之路也。

……

親賢臣,遠小人,此先漢所以興隆也;親小人,遠賢臣,此後漢所以傾頹也。

……

臣本布衣,躬耕於南陽,苟全性命於亂世,不求聞達於諸侯。先帝不以臣卑鄙,猥自枉屈,三顧臣於草廬之中,谘臣以當世之事,由是感激,遂許先帝以驅馳。後值傾覆,受任於敗軍之際,奉命於危難之間:爾來二十有一年矣。

……

受命以來,夙夜憂歎,恐托付不效,以傷先帝之明;故五月渡瀘,深入不毛。今南方已定,兵甲已足,當獎率三軍,北定中原,庶竭駑鈍,攘除奸凶,興複漢室,還於舊都。

……”

李鼎銘是想到哪裏,便頌到哪裏,當他高頌至“臨表涕零,不知所言”時,忽覺感同身受,不禁潸然淚下——“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啊,人世之憾,莫過於此啊……

李鼎銘悲痛了好一陣子,關於武侯的事跡不禁在腦海裏猶如過電影一般地演繹了一遍,從背井離鄉到四處求學,從躬耕南陽到得遇明主,從輔佐仁君到信手除賊,從白帝托孤到北伐病殞。一幕幕演義裏的畫麵浮現眼前,更徒添了許多遺憾。竟升起一種想要“趁著今日清明,在這河邊遙祭武侯”的想法。

思及此,李鼎銘雙膝跪地,口中說道,“諸葛武侯,後來的人對你的躬耕之地頗為在意,又說南陽,又說襄陽的,還有的居然說是‘亮家於南陽之鄧縣,在襄陽城西二十裏,號曰隆中。’也就是說在我所在的這個小城——鄧州。哈哈,恰逢其會,莫論真假,今日不才對你拜上一拜,也算是聊以慰藉。哈哈,諸葛連弩流星射,八陣如山妙計連。你六出七擒,攘凶除奸,一生丹心匡扶漢室,臨終還要誡子明誌,世人道你是一代忠臣,千古權相,我卻知你是性情中人,你一生所為,多是為了酬謝劉皇叔對你的知遇之恩吧……”

又揚揚灑灑、口若懸河地說了一大堆,李鼎銘說道,“就為了你我同是性情中人,我便該對你拜上一拜,若你我身處同一個時代,說不得,我也要燒黃紙,喝血酒,與你義結金蘭……”胡言亂語了一大堆,終於,李鼎銘還是朝著空無一人的前方磕了三個響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