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以後,他們發現讓他們焦心的不是路途中食物的缺乏,更讓他們難以忍受的是水資源的珍稀。他們沒有想到在燕子嶺最不缺的就是各種水資源,燕子嶺的泉、溪、河流隨處可見,可以說燕子嶺就像一顆水上珍珠。然而,森林完全是一個陰森的世界,水資源絕盡,放眼望去,一片青綠,到處都是一些古樹綠藤。他們帶來的淨水幾乎用盡,何三亮所背的兩袋羊奶經過長途跋涉,羊奶發酵,表麵淅出一層乳白的奶酪。何三亮說:“這裏簡直就不是人類生存的地方,鬼恐怕也不願意在這種地方撒上一泡尿。”。他們越走神情越差,經過更多天的跋涉之後,無邊際的森林,讓他們大失所望。
剛進入森林時,植被枝葉不算茂盛,還可以看見枝葉以外的藍天,浮雲。而這幾天,他們經過的地方,枝葉如同華蓋,遮天蔽日。他們對森林深處的環境幾乎開始不抱任何希望,他們甚至開始承認森林深處隻能更加蕭條,根本就沒有生物生存的跡象。森林裏的果樹和鹿群,隻是他們血液裏流淌著祖先所留下原始時代的烙印。說實話,兔子和鹿這兩種溫順的家夥,他們之中還不曾有人真正見過。
然而,幾天以後,一日將近中午,在那枝葉所蓋的天空,突然飛衝下來一隻巨型老鷹。老鷹巨大的俯衝力量和巨響的振翅聲,驚動了何三亮和兩個年輕人。他們覺得老鷹的潛入,給整片不見天日的森林地域,帶進了清新的空氣和明亮的曙光。
更讓何三亮和兩名年輕人難以掩蓋的欣喜便是,老鷹的降臨不僅給這片陰森的世界帶來了清新的空氣和久別的曙光,更讓他們激情滋生萬丈的是,給他們絕望的心靈填補了希望和最初幻想的滿足。當老鷹巨大的身子拖著一隻幼鹿起飛時,他們終於剪除了絕望這塊毒瘤給他們的催磨,他們也終於相信果林和鹿群就在眼前。這次跋涉,注定不虛此行。
鹿群真正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時候,已經是他們激情高漲的兩天以後。他們完全被眼前跳躍,奔竄的鹿群所震撼。直到後來何三亮再次回想起鹿群的數量時,他依舊一副被其驚呆的樣子。他說:“那簡直是一片望不到邊的家夥。”他們眼前的鹿群覆蓋了整整半片森林,他們每個人的欣喜難以言表。在他們心中無比溫順的家夥,實際野性出乎了他們的意料,這個鹿群逃竄的速度與氣勢,猶如陣前拚殺的千軍萬馬在瞬間潰敗。鹿群被們的闖入,驚嚇的逃竄四方。就在鹿群轟散的同時,何三亮和兩名年輕人以手中致命的刀斧向身邊的鹿群肆意砍殺。
正是這一次的砍殺和後來的蒸烤鹿肉的氣味,誘來了以後對何三亮終生效命的野人——————大毛拉的出現。
大毛拉初次站在何三亮和兩名年輕人眼前時,他們正在一堆火飛煙升的篝火前以歌舞慶祝今天的勝利,也為單調的行旅增添一點趣聞。這時的大毛拉,全身毛發遮體,在他身上可以視作人類器官的隻有兩片厚實的耳朵,因為隻有耳廓未生毛發。這個異類家夥的****,簡直不能用長度來衡量,更適合於它的單位,隻有重量。大毛拉的身材高大,力量更是堪如怒獸。這個龐然大物的出現,著實讓何三亮和兩名年輕人心中滋生了震顫般程度的恐懼。而這時的大毛拉並沒有在他們麵前發瘋,大毛拉似乎在何三亮和兩名年輕人身上,感到來了文明的光束。但他可憎的麵孔和長滿毛發的身子,並沒有給何三亮和年輕人之間留下可以和平共處的印象。最終,他們砍傷了大毛拉可以站立的雙腿。大毛拉再一次站立的時候,何三亮他們已經結束了整個漫長的旅程。在大毛拉被砍傷的時間裏,也就是他們對大毛拉馴服的開始。
起初,他們把大毛拉有力的四肢捆綁起來,再將他的整個身子裝進結實的麻袋。在大毛拉被裝進麻袋的那一刻,他意識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險,這將是他失去自由的開始,這個時候大毛拉本人對自己以後的命運完全不知。原本不受任何約束的大毛拉,就這樣被三個年輕人交換抬在肩上,向未知的方向前進。
他們一口氣走了三天,在這腳不停歇的三天,由於大毛拉的加入,他們在路途中總要兩個人交替抬著大毛拉的身體,所以他們的速度一點也不快。他們被森林密不透風的環境,燜出了暴躁的脾氣,他們開始了永無休止的謾罵,他們基本沒有語言上的交流,隻是一味咒罵森林生物物種的匱乏。
後來,長期的跋涉讓他們欲火焚身,每當他們停歇下來時便對大毛拉進行拳腳施暴。也有一段時間,兩名年輕人建議把大毛拉連同麻袋捆綁在樹幹上,讓他自行風為幹屍。何三亮對兩名年輕人的想法,極力反對。他說:“它完全是個動物,我們應該把它馴化為勞動工具。”兩名年輕人對何三亮的話未報任何信心。“一個連語言中樞尚未發育的家夥,怎麼去馴服它肢體上的協調?”兩名年輕人對大毛拉的馴服充滿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