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關於公式(2 / 3)

“貝朗熱爾,為什麼你要逃跑呢?”

“您已擁有文件,這就足夠了。”

“不夠,你應留下來解釋……”

“這時不應向我談愛情,”她說,“人們不會愛上馬西涅克的女兒的。”

“就這樣,我親愛的,”我微笑著對她說,“這時馬西涅克正在房子裏,他有房間鑰匙,聽到我們的談話後,從我那裏重新拿走了文件。由於你的過錯,他掌握了秘密……還不談你讓我麵對著一個凶狠的敵手。”

她搖搖頭說:

“您沒有什麼要害怕我父親的。對您,危險來自韋勒莫,對這個人,我一直監視著。”

“怎樣監視?”

“我之所以同意住到普雷——邦尼城堡裏,是因為我知道我父親與韋勒莫去年冬天住在這個地區。的確,有一天,我認出了從布吉瓦勒那邊來的韋勒莫的汽車。經過幾次尋找,我發現了他停汽車的車庫。5月15日晚上,我正躲在這附近,看見他和兩個男人走進車庫。聽到他們的幾句話後,我知道他們在圍地演出結尾時把我父親綁架了,他們把他帶到附近的一個韋勒莫平常作為躲藏地的小島上,而且第二天韋勒莫要用各種辦法逼他說話。怎麼辦?向司法機關告發韋勒莫,那等於對我父親的罪行提出無可辯駁的證明。還有,當時我的朋友隆謝羅勒夫婦不在普雷——邦尼。我急需援助,我跑到藍色旅舍,用電話同您約定見麵時間。”

“貝朗熱爾,為了這次約會,我夜裏就到了。”

“您那天晚上就到了?”她驚訝地問。

“我的天,是的,在旅舍的門口,一個你派去的小童在等我,把我帶到一個小島上,接著又到韋勒莫的房子裏,韋勒莫把我關在一個房間裏監禁起來。在那裏,第二天我看到泰奧多爾·馬西涅克受刑,後來被綁架。貝朗熱爾,親愛的,你不太機靈。”

她似乎驚愕起來。她說:

“我並沒有派小童去等您,我沒有離開藍色旅舍,我整夜和整個早上都在等您。我們被人出賣了,被誰?”

“真神秘!”我對她說,“在這旅舍裏肯定有與韋勒莫勾結的人。人們大概把你打電話的事通知給他,他也許派了對他忠心的小童到半路上去攔截我。”

“但為什麼對您設下陷阱,而不是對我?”

“他也許是等第二天俘虜你。相對你來說,他也許更害怕我,想利用你的呼喚把我禁閉起來,直到馬西涅克說話。總之,他大概得服從一些我們不知道的理由和需要,這些都已無關緊要了。”

“貝朗熱爾,第二天怎樣……”

“第二天,”她重複說,“我成功地找到一條小艇並在傍晚駛到小島周圍,到了我父親垂死的地方。我把他救了。”

我困惑起來。

“怎麼,是你救了他?是你在陰影中等待韋勒莫,在他轉向我時前去襲擊了他……是你把他在半路上攔住?是你解救了馬西涅克?”

我抓住她那孩子般的小手,激動地吻著。親愛的人兒!為了保衛諾埃爾·多熱魯的秘密,她做了一切,懷著多大的勇氣和倔強的膽量!她多次冒著生命危險,在最危險的時刻,在麵對襲擊的可怕行動麵前,從不退步!

“貝朗熱爾,你快跟我說說細節吧。繼續下去……你把你父親帶到了哪裏?”

“帶到岸上,坐著菜農的一輛汽車,駛到普雷——邦尼城堡,在那裏我照料著他。”

“韋勒莫呢?”

她顫抖起來。

我很久沒有再見到他,隻是今早才見到他。我正在這凳子上看書,他忽然出現在我麵前。我想逃跑,他擋住我並說:‘您的父親已死。聽我說,我是受他委托來的。’

我對他不信任,但他立即補充說:‘我向您發誓,我是受他之托而來的。證據是在他死之前,他告訴我您知道公式。他是在生病期間透露給您的。’

這是事實。當我照料我父親時……對,就在這座小樓裏……有一天,他對我說:‘我不大清楚將會發生的事,貝朗熱爾。很可能為了報複我會毀掉默東的銀幕,我會犯錯誤。不論怎樣,我想提前取消這瘋狂的行動。’他於是讓我背誦公式。除了父親和我以外,沒有人會知道,因為隻有我單獨和他在一起,而且我保守秘密。韋勒莫終於說出了事實。

我問他:‘到底要怎樣?’

‘你父親最終的遺願是您把這公式給我。’

‘永遠也不!’我大聲說,‘您撒謊。我父親要我發誓永遠也不透露,不論什麼情況下,不論對什麼人。’

他聳聳肩膀:‘對維克托裏安·博格朗可以透露,對麼?’

‘是的。’

‘維克托裏安·博格朗聽見了馬西涅克最後的話。他與我協議,或至少是快要達成協議了。’

‘不可能!’

‘您去問問他。他在廢墟那裏。’

當我不安地看著他時,他笑著說:‘是的,在廢墟裏,被捆在一棵樹的腳下。他的生命靠您決定。我用他來與您交換公式。要是不交換,他就得死。’

我沒有猜到這是陷阱。我像發了瘋似地朝廢墟方向跑去。這正是韋勒莫所要的。廢墟是一個偏僻的地方,有利於襲擊。這襲擊立即發生了,他已用不著掩蓋他的謊言。

‘小姑娘,你上當受騙了。’他大聲說,同時把我推倒在地。‘啊!我知道你會到來!想想看,這是有關你的愛人……有關你所愛的人……你愛他,對麼?’

“很明顯,他的目的是在於威脅,想用武力從我那裏取得秘密……但事情的經過是這樣:他對您的憤怒以及我的反抗和仇恨使他失去了理智。他首先想報複……他把我緊抱住……啊!這壞蛋!”

她又用雙手捂住臉,發熱使她激動。我聽見她結結巴巴地說:

“壞蛋……我怎麼才能擺脫他?我當時已筋疲力竭……但是我終於狠狠地咬了他並擺脫出來。他拿著手槍追趕我,但在趕上我的時候他摔倒了,甩掉了手槍,我立即拾起來。當他返身向我撲來時,我開槍了……”

她沉默下來。這痛苦的敘述使她筋疲力盡。她滿臉驚恐,精神恍惚。我對她說:

“可憐的貝朗熱爾,我對你有罪。我心裏常常控告你,我沒有想到你是多麼可愛多麼勇敢的女性。”

“您不可能了解我。”

“為什麼?”

她痛苦地低聲說:

“我是馬西涅克的女兒。”

“不要說了,”我大聲說,“你是一直作出犧牲和冒著危險的人。貝朗熱爾,你是我愛的人。”她在一吻中把她的全部生命和心靈都交給我了。“貝朗熱爾,你記得……在圍地的一個下午,當我再找到你時,當愛情的景象使你投到我懷中時……”

“我沒有忘記,”她說,“我永遠不會忘記。”

“那麼……你同意了……”

她再一次重複地說:

“我是馬西涅克的女兒。”

“這是你拒絕的唯一理由麼?”

“您怎麼能懷疑?”

過了一會兒,我對她說:

“要是命運願意使你不是馬西涅克的女兒,你會同意成為我的妻子麼?”

“同意。”她嚴肅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