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立刻將它引回到正路上,無論采用何種方法,”指揮官的態度非常強硬,“這個計劃進行到現在,已經不容許我們發生任何的失誤,但凡是有可能導致計劃失敗的隱患,都要及時排查出來,然後幹淨利落地抹消掉。”
“我們會按照您的意思,對AI的部分人格進行重塑。”在他的對麵,站著的是剛從中心機房裏出來的研究人員,他趕來的時候很是匆忙,連無菌服都未及換下。眼下他依舊穿著那身重達十二公斤的裝備,像是披著鎧甲。
“但您也知道,它在某種程度上已經是一個享有權利的生命體了,我們必須給它一點時間,讓它...告別。”
“這是應該的,”指揮官點了點頭,又問,“那個女孩已經找到了麼?”
“找到了,但她的情況比較複雜,所以我們暫時還沒有去接觸。”研究員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回答道,“她是體製內一位同事的家屬,我認為,還是從那名同事身上入手比較好,正好他近期就會回到這邊來開展工作。”
指揮官聽出了研究員話語中的遲疑,他沒有說話,隻是眯著眼,等待下文。
“據目前的資料顯示,這位同事和國安局西川分局的骨幹研究員塗舒琯的關係比較親密,所以我認為,我們也許可以通過與他聯係,邀請他和那人一起,來這裏進行參觀訪問——我聽說他們那一夥人都是很了不得的能人異士,興許能夠對那個計劃提出一些建設性的意見也說不定。”
“塗舒琯?之前不是向那邊請求過借調,結果被拒絕了嗎?而且,那家夥主攻的領域應該是武器製造吧。也行,這事你來辦吧,能夠借此機會跟隔壁部門的瘋子們搞搞關係,也是不錯的。”
“但別拖得太久,你該知道,我們的時間有限。”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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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歆到底是土生土長的臨安人,他對這座城市的熟悉是刻進了骨子裏的,所以,即便是半年未歸,這兒帶給他的那種與生俱來的親切感,也未曾有半分的削減。
但這種親切感的表現形式,絕不包括一下車就被兄弟部門請去喝茶。
兄弟部門指的是國家戰略科研署,身為一個一直在超自然行業苦苦掙紮的學渣,黎歆是做夢也沒料到自己有朝一日竟會遭到這個部門的邀請——他但凡對科研啥的有一丁點的興趣或者天賦,高中時也不會選擇文科,在他看來,他們這四個人裏麵,也隻有每天研究炸藥和大型機械的塗舒琯,才比較像會被人看中的樣子。
可麵對著前來接站的小夥的那張笑臉,黎歆又不好意思衝他喊說“老子都快餓死了你趕快讓開我要殺去知味觀吃五籠包子”,更何況人家想邀請的十有八九是塗舒琯,自己頂多不過是個附帶品,哪能有那麼多要求?
朱厭的想法跟他類似,但他跟他最大的不同,就是他既可以不買這小夥的帳,也不準備考慮塗舒琯的麵子,這會兒一聽說不能馬上去大吃大喝,他立馬重重地歎了口氣,“餓死了。”
小夥子很是耐心,“我們所長已經在基地裏安排了宴席,為遠道而來的各位接風洗塵,不管諸位是喜歡杭幫菜還是西餐,我們都會盡可能的滿足你們的需要。”
於是大家都沒意見了。
前來接站的小夥子親自駕車,載著他們幾個往下沙方向走。雖然黎歆早就知道科研部的人十有八九都是學霸,但卻怎麼也沒想到,連個被派來接站的小哥也是如此——聊著聊著,塗舒琯忽然發現人跟自己竟然是同一個學校出來的校友,立馬就十分親切的叫上學弟了。而小學弟一聽,這個看起來十分憊懶的漢子,竟真的就是那位帶有傳奇色彩的師兄,頓時兩個眼睛都亮了。
雖然如此,當被問及科研局讓他們過來的目的時,小學弟還是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並不知情,但既然是所長親自相邀,想來應該不會是什麼壞事。
科研局駐之江分部跟國安局駐西川分部最大的相似處,就是它們都把基地建在地下。負責接站的小陳在把他們送到地下十五層之後,任務就正式結束了,接下來的參觀活動,由另一位正式科研員負責。
這位姓趙的科員,遠比塗舒琯要符合黎歆從小到大對於“科研人員”這一形象的想象。隻見他身披一件整潔的白大褂,頭發梳得一絲不苟,臉容看起來成熟且嚴謹,給人的感覺就很靠譜。
趙研究員在向他們表示了熱烈的歡迎之後,親自接引他們前往用餐。這樣的待遇讓黎歆一行都感覺非常的疑惑,要說這是科研局方麵對國安局拋出的橄欖枝...開什麼玩笑,他們幾個小小的執行者,又怎麼能代表他們整個局?而且他們負責的東西,跟他們完全就不是一個領域的,根本沒什麼合作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