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歹也是一個長老,有頭有臉的人物,為什麼要來這裏偷東西?”黎歆打量著他,心中有點疑惑,“你知道這是哪兒不?這跟你根本就不是一個部門的,這兒的東西,給你你也不會用。”他其實並不相信這一切隻是個單純的巧合,即便南淼淼看起來毫無破綻,也對他的出現表示了驚詫,他也還是覺得有什麼陰謀在裏麵。
“你懷疑,我是跟我哥哥串通好了的?”南淼淼從他不信的眼神中,讀懂了他的意思。
黎歆張了張嘴,正想說什麼,放在兜裏的手機忽然震了一下,接著,就發出了一聲堪稱刺耳的“叮鈴”聲。
這一聲響在萬籟俱寂的夜裏,聽來如同警報般洪亮,黎歆暗罵了聲該死,猛地摸出手機,拆開後蓋拔出了電池,卻還是已經太遲。
這個手機還是前兩天剛買的,為的是方便和家裏人聯絡。可黎歆做不用通訊設備的原始人已經有挺長一段時間了,手機拿到手以後竟忘了設置鈴聲,於是這會兒就闖了禍。
廁所外的走廊上已經有密集的腳步聲在響,再不走勢必要被抓個現形。南淼淼哼了一聲,猛推了還在折騰手機的黎歆一把,“怎麼進來的,怎麼出去。”言畢便消失在了空氣中。
黎歆的“化風之術”用的還不太純熟,時靈時不靈的,這會兒越是緊張,就越是難以發動,憋了半天的勁,耳聽得腳步聲已經到了門口,他一咬牙,索性不再掙紮——反正他啥也沒來得及幹,就是來這兒上個廁所,被抓也就被抓了,不怕。
南淼淼這時候其實並沒有走遠,而是依舊站在他的身邊,隻等他一走動,讓出了身後的管道,就要去繼續進行自己的計劃。誰料這憨貨,這種時候居然擺出了一副束手就擒的姿態來,無奈之下,他唯有一把將他撈了過來,一道隱身。
帶著這麼個玩意,再想要潛入地下,已經是不可能。今日的行動,不但沒能取得任何成果,反而驚動了科研部,給他們敲響了警鍾。接下來,他們勢必會加強警惕,尤其注重對這一處出入口的監控,那麼以後再想要潛進來,就很難了。南淼淼在心裏歎了口氣,拖著黎歆,跟前來查看的五六個科研人員擦肩而過,上了樓梯,從來時的入口,離開了基地。
他像抓小雞似的,一路提著黎歆,兜兜轉轉地過了兩三條街,才把他放下,之後也沒有別的話,隻撂下一句“你走吧”,就轉身準備離去了。
黎歆站在原地,眼看著他的背影漸漸融入到黑暗中,終是忍不住開口,“你真的不跟我一起回去嗎?”
南淼淼的腳步稍微停頓了那麼一瞬。
“你哥哥很想你。”黎歆斟酌著詞句,試圖說服他,“他經常跟我說起你...”
南淼淼沒有回頭,“他要是想見我,萬靈會的時候自然能夠見到。”他說著,回過頭來,用手指點了點他,“你可要好好表現,不要太早出局。”
黎歆笑了笑,“放心,你就算不相信我,難道還不相信大王麼?我的幾個隊友,可都是頂尖的實力。”
“那就好,等到決賽,我定要好好揍你一頓,以報今日之事。”南淼淼說完這話,又走了幾步,不知是出於什麼心理,竟忽然拐了個彎,走進了遠處的一家燒烤鋪子,看得黎歆一愣一愣的,這是怎麼說?放完了狠話,吃夜宵去了?
算了,不管他,先回家再說。他這麼想著,又沿著街走了十來分鍾,終於看到了一個公交站牌。
這個點當然不會有公交車,他隻是想確認一下,看自己究竟在什麼地方——這片區域他以前似乎從沒有來過,陌生得不得了。
快一點了,燒烤店老板已經打發了上晚班的員工,收拾了炭爐和烤架,又把食材都放進了冰箱,準備算算錢就打烊了,這會兒看到有人進來,下意識地就想吆喝兩聲,讓他明天再來,可他這一抬頭,卻正對上了一張印刻著詭異紋路的麵具。
“耽誤你一些功夫,去幫我辦點事,”南淼淼將一張百元大鈔遞給他的同時,不動聲色地露了露右手食指上的一枚戒指,“開著你的車,去最近的公交站台,裝作路過的樣子,載站在那兒的那人去他想去的地方。”
“能...能為長老大人分憂,是我的榮幸,又怎麼能收錢?”小老板小心翼翼地說,“再說,這都是小事,我本來就是要開車回家去的。”
“我給出去的東西,從來沒有人能讓我收回。”南淼淼說,“這是對你在這個片區開展工作整整二十年的嘉獎,教裏並沒有忘記你,也希望你接下來能繼續支持我們的工作。”
他說完這番話,身形就慢慢地淡了下來,眨眼的功夫,便已消失在了夜幕中。
被委以重任的小老板強忍著激動的心情,拉上了卷簾門,去路邊取了車,就高高興興地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