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時後，黎歆坐在西湖邊的石頭椅子上，一邊啃雞爪，一邊對著另外三人罵道，“我那堂兄真不是個東西，他小時候我爸媽對他多好啊，現在居然把我姐介紹給那麼一個玩意。”
“類似的話你一路上已經說過不下六次了，”朱厭提醒他，“你要是實在惱得慌，我們就去他家門口堵著，等他出來，咱們就一起上，把他胖揍一頓，包他連是誰幹的都不知道。”
“不行，”塗舒琯立馬製止，“仄樣他以後還似會來惹麻煩的，報複一個楞，從生理喪來是沒有效果的，得從心裏喪，一次就嚇得他不敢再來你家，”他眼珠子轉了轉，“我縮，等他下次他再來，就讓...嗯，朱厭偽裝成你姐的男盆友好了，咱先來給他安個身份，越容嗷天的越好，仄樣才能啪啪啪的打臉。”
一說起這種事，塗舒琯的精神就格外地好，兩個眼珠子都會往外放綠光，看得朱厭的臉色，越來越不善，“出這種餿主意，你倒是很熟練嘛，接下來是不是還要給我安幾句'這是一百萬的支票立刻滾出我的視線'之類的台詞？你還點頭？信不信我這就把你丟到湖裏去醒醒腦子？”
“其實朱厭本來的身份就挺不錯，京城四少之一什麼的，聽著就很牛逼，”黎歆說，“但他現在這個發型，實在是太純良了，說話都響不起來...那啥，我那堂哥是在一個外企做翻譯的，經常出國，而且總覺得我們家的人都是土老冒--你們覺得要怎樣才好打他的臉？”
“你的意思似我們要去雇一個外國人？”
“我覺得你說話的聲調就很像外國人，”朱厭說，“你可以吹說你是某某部落未來的酋長，家後院裏有一座鑽石礦...反正我信。”
“你小子再說一遍？”
“難得出來玩一次，就不要說那些敗壞心情的事了吧，這樣的話，我會覺得還不如訓練的時候愉悅。”蘇錦鯉正在拆剛買的蔓越莓餅幹，撕包裝袋的手隱隱透著幾分凶煞，嚇得塗舒琯差點抱頭跳湖，以求得原諒。
他拆開餅幹，喂了塊給黎歆，然後慢條斯理地道，“而且，說到打臉，你們不覺得，中文係的我，會比較擅長嗎？”
黎歆聽了，感覺有點慌，他心說大王你精通的好像不是打臉，而是如何把人打得骨斷筋折吧？雖然我也知道你毒舌起來很可怕，但打臉可是門技術活，光會毒舌沒用，還得會裝逼——這個你可能不太在行。
他仔細思考了一下，感覺他認識的人裏麵，最善於裝逼的，應該是南淼淼。那家夥總愛拿一堆大道理出來教育人，雖然三觀完全不正，但莫名地很有說服力，稍有不慎，就會被他拐入教。
他倒的確是在臨安，可是他那樣的人，又怎麼會有閑心來玩這種家家酒？長老大人很忙的好不好，他的誌向根本就不在這些瑣事上。
黎歆被自己的想法驚了一下，有些心虛地看向蘇錦鯉，才發現他正低著頭吃餅幹，似乎並沒有發現他的神思不屬，他在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沒來由地有點空落落。
“準備怎麼打，左勾拳還是右勾拳？”朱厭顯然跟黎歆想到一塊去了，“也許用巴掌比較好，有聲響？”
“不會有森響的，肉跟骨頭都拍層泥了，還有啥森響，”塗舒琯又激動起來，“來，來，我們來明確一下分工吧，等有人來拜年，學習好的交給我，會賺錢的交給朱厭，秀恩愛的交給歆歆，再要有不服的，統統讓錦鯉打出去，管叫辣些別人家的孩子，再也不敢上你家鬧騰。”
“別鬧，你好歹也為人師表，”朱厭說，“要是來的剛好是你的學生，那就是真絕色了。”
“我今年就沒開課，”塗舒琯辯駁道，“都搞研究了，我可不像某些人仄麼閑。”
“道理我都懂，可是朱厭會賺錢到底是什麼梗？”黎歆忍了很久，終於問了出來，他一直對蘇錦鯉委任朱厭當財政專員的事很是不解，因為在他的印象裏，朱厭好像隻會花錢。
“朱厭會炒股，”蘇錦鯉解釋道，“買哪個股，哪個股就漲，所以偶爾會寫幾篇需要付費才能看的炒股心得，在網上還有點小名氣，他就開了個微博，當起了營銷號。”
“這是什麼原理？”
“可能是名字比較好，”網紅身份被爆，朱厭笑得有點靦腆，“夠紅，股票才能漲。”
黎歆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摸了摸自己的臉，若有所悟，“原來是這樣...你們以後都別再叫我歆歆，我感覺我就是被人叫黑了，運氣才一直不好。”
“你不是運氣不好，你是一次性把一輩子的好運氣都用完了，”朱厭若有所指地瞥了坐在一邊的蘇錦鯉一眼，“你要是想跟我換，我沒問題的。”
“那算了，”黎歆一口回絕道，“我覺得現在這樣就挺好。”
“歆歆。”
“誒？”
“餅幹吃多了，現在有點渴，你幫我去自動販賣機那兒買瓶飲料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