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像這種隻有四個人的微型公會,之所以會建立,在大多數情況下,都隻是源於會長的一時衝動罷了,又有什麼可重視?黎織那樣的獨行俠,可不是誰都能當的。
“頂著這個公會名,我感覺壓力很大,”朱厭把剛買的黑方巾,交易給大家,“不蒙個麵,根本不能出去見人。”
另外三人都不大想就這件事再發表什麼評論,隻是默默地戴好了麵巾,埋伏在沙丘之後。
這是一張沙漠地圖,也是某個大公會運輸物資的必經之路,他們之所以躲在這裏,就是為了要搶東西的--蘇錦鯉接到了一個可以升級武器的隱藏任務,但想要完成那個任務,就必須上繳一些非常稀有的材料,那種材料,向來都是由幾個大公會壟斷的,不賣。
眾人一合計,隻有一個字,搶。
大公會的押鏢隊伍,通常由十五到三十個不同職業的玩家組成,有固定的人員、時間和路線。他們將要交手的這一隊,總共有十七個人,操作跟裝備,都還可以,在玩家當中,算中上遊水準。
人數差距比較懸殊,但好在他們本就不是來收人頭的,不需要把這些人全部殲滅,隻要搶了東西,然後跑路就成了。
“待會你看我的臉色行似,”塗舒琯神情嚴肅地囑咐朱厭,“我一扔爆裂彈跟照明彈,你就對著那個騎鴨嘴獸的家夥開火,聽明白了沒有?”
“你有屁的臉色,”朱厭一回身,用炮管把他打得一個趔趄,“別特麼老捅我的腰,萬一你這破玩意走火了怎麼辦,我豈不是要被你弄得兩頭通。”
“我已經就位了,但他們的隊伍裏有四個牧師,一旦察覺到不對,可能會立刻把我給揪出來,”黎歆說,“大王,我的身家性命,可都交在你手裏了,你千萬別光顧著打架,偶爾也奶我一口。”
“沒事,你血這麼少,我一口就能奶滿,”蘇錦鯉安慰他,“要是有人揍你,我會幫你揍回來的。好了,先頭部隊已經到達一號點了,爆破準備。”
幾乎是在他話音落下的同時,塗舒琯的爆裂彈便已經在空中畫出一道弧線,落向了指定的地點。衝擊波掀起沙塵的同時,更是引動了他預先埋在沙子底下的炸彈機器人,一時間,火光和電火花連成了一片,整個屏幕都被一片藍紫色所覆蓋,敵襲警報不絕於耳。
那個騎鴨嘴獸的戰士,應該是這次護送行動的指揮官,可能是因為從沒有遇到過敢來劫鏢的人的緣故,他的反應明顯有些慢,連傷害反彈都沒來得及開,就被朱厭一炮轟翻了坐騎,吃了一嘴沙。
黎歆依然在隱身,從遇襲開始,隊伍裏的牧師就一直在四下亂放著破隱技能,讓他一時間無法接近,便隻有盯視著那幾個牧師的藍條,等待機會——他們不可能無休止地這樣下去,因為隊伍裏一旦有人掉血,他們就得努力把血線抬起來,而不是繼續防備一個遲遲沒有出現的、也許並不存在的盜賊。
蘇錦鯉的牧師沒有隱身技能,但他仗著自己奶量大,閃避又高,行進起來,豪放得像個戰士。他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腿短也掩蓋不了的囂張之氣,瞬間就吸引了很大一部分的火力,可他總能完美地避過那些不具備鎖定功能的技能,至於被強製鎖定技打下去的那些血...開玩笑,一個持續加血的buff就補回來了。
牧師並沒有多少攻擊技能,所以,蘇錦鯉除了當一個會移動的靶子以外,唯一的愛好就是拿法杖敲那些圍攏上來的近戰職業的頭——這大約是種心理戰術,效果是打擊敵人的信心,讓他們懷疑人生。
眼看著朱厭跟那個騎鴨嘴獸的陷入了持久戰,黎歆終於也加入到戰事當中,收起了人頭。他對牧師們有著一種奇怪的執著,往往一套技能下去,就能帶走一個,沒等周圍的人轉火,他又以極快的速度消失不見了。
塗舒琯難得可以這麼不計損失地扔炸藥,心裏別提有多爽了,從開始到現在就沒停過,直把整個隊伍都炸得人仰馬翻,他才喜滋滋地掩護著黎歆,讓他摸過去撿東西。在這期間,有兩個盜賊開了爆發過來,想要把他一波帶走,都被蘇錦鯉卡著時間,強行救活了——開玩笑,他可是他們幾個人裏麵,群攻技能最多的,怎麼能說死就死了。
黎歆畢竟是個很有原則的強盜,所以他雖然一匕首劈開了箱子,讓裏麵的東西落了一地,卻也隻拿走了蘇錦鯉升級武器需要的東西,就又一次暗搓搓地消失了。大家也知道這是得手撤離的訊號,於是塗舒琯一口氣把自己這幾天搓的炸彈全丟了出去。朱厭緊隨其後,架起炮管,製造了一片彈幕,又配合著蘇錦鯉搶了人家的鴨嘴獸,才啪啪啪地跑路。
幸存的十來個玩家灰頭土臉地陷在沙堆裏,眼睜睜地看著這夥人離開的背影,感覺整個職業生涯,都黯淡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