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又是一明媚的早上。蘇莫醒來,打開窗子,習慣性地通通風。天並不算冷,她站在窗前眺望了會,似乎沒什麼有意思的事物,一切還是如常。
不久,有灰色的鳥飛進窗子,落在地上佇立不動。蘇莫彎下身子,取下鳥腿上綁著的字條,翻開來看,是楊察的信。
這是第二次收到他的信。信上大多就是寫一些有關她哥哥的近況,也夾雜著些軍中趣事。蘇莫讀著覺得有趣,每當心情積鬱時便拿來讀讀,心情好了些。第一次的信她也沒曾回過,一來是因她不敢讓他人知道自己與小叔子暗中有聯絡,恐遭人誤會。二來呢是因為從來就不會寫毛筆字,繁體字認還是能認得的,但要說寫,她可是一個字也不會。
那日從娘家回來後,蘇莫原以為楊寬對她敞開欣慰,算是關係進了一步了,沒料到關係還是同往日一樣,不冷不熱的。他很少有在家中度過時候。就算他在了,也就吃飯時二人能碰上,氣氛也是冷冰冰的,對她來說是種煎熬。她在心裏偷偷將這劃作黑色半時辰。蘇莫連日來心裏一直積鬱,無地發泄。看到那信的時候,心情卻是緩和了些。至少她覺得自己得到了重視,閑來沒事時就看看信,打發打發無聊。她一直沒能夠回信,也擔心楊察會怪她,沒料到第二封信裏卻並無責怪她,反而謙謙君子般自責自己逾矩了,這讓蘇莫很是窩心。
蘇莫萌生了想要回信的念頭,想到楊寬不經常在,若是學了練字,就好了。楊寬雖是平日裏對她不理不睬,但實際上若她有請求,他應該是能夠答應的。
恰好那日晚飯後回來了,聽仆人們說他一回來便去了書房。她來到門口,親自接過婢子沏好的濃茶,扣了扣門,便進去了。
“這麼晚了,你來這裏做什麼?”
“我在想,郎君這麼晚了才回來,一定很是勞累,便來親自照顧。”
“哪日裏也不見你這般貼心。”
“這不才頓悟麼。”
“切。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郎君,你怎能這般不相信我呢。”
楊寬斜眼睨她,請求蘇莫改口,“是有一點小小、小小的請求。”
“有什麼所求直截了當地說吧。”
“郎君啊。我想練字,你能教教我麼。”
“怎麼突然想學這個了?之前不還理智氣壯地‘以不學無術為榮,以博學多才為恥’嗎。”
“我哪裏有那麼說過。是你想太多。”
“你總這樣說。”
蘇莫愣了很久,心想,這對話腫麼有種強烈的旋律感。
“其實呢。我是覺得若是像霓王這樣的大人物,若是有個才藝俱佳的娘子的話,不是更能錦上添花麼。我的字呢。寫的像狗爬一樣,讓人知道,恐怕要丟了你的臉麵。郎君,你說是麼。”
“其實,我是不怕丟臉的。”楊寬輕蔑一笑,“大不了再娶個體麵的。文丞相家的千金據說恍若西子,且文丞相也是出了名的老學究了,我想教育也不會差。”
“我是妻她是妾。”蘇莫提高音量
“這年頭,側室扶正的有很多。”楊寬無所謂的樣子,在蘇莫看來很欠踹。那年頭小三扶正光明正大,也沒人背後戳脊梁骨啊、萬惡的男權社會。
“好吧。我認輸。”蘇莫垂下頭,像挫敗的兔斯基。
“這麼快就敗了。“
蘇莫抬起頭,眼中閃過一道凶光“因為,我跟你比的是臉皮厚度。”
“嗬嗬。你真不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