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 / 3)

新的日子開始了。

雖然已經有了生活將作出大變動的覺悟,但事實上,兩個人的生活和以前其實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差別。

刑鋒其實是相當希望能夠同居而不是到了睡覺的時候就要回到對麵。他希望和喬慧臣之間有愛有性,有家的感覺。不過心裏也很清楚,雖然喬慧臣認可了他,但那種一經確定關係立刻打得火熱,你儂我儂水乳交融的事情永遠也不會發生在他的身上。喬慧臣是個慢熱型的人,又有潔癖,不給他時間適應是不行的。

搞不好,又是一個漫長的五年計劃吧。

小柯對他非凡的耐心深表欽佩,豎起大姆指,眼中的神情仿佛在說‘老大,神人也……’。

唉,他也不想步入無性婚姻,但實在是把他拐到手不容易,以前那種接近犯罪的事情是可一不可再,不然很容易就令他產生‘難道你說喜歡我就是成天想著做這種事’的反感。現在這種情形雖說不盡如人意,但,能夠隨時摸摸他、親親他,身體上有所接觸,嗯,和以前比起來,已經是屬於破格的待遇了。

再進一步的接觸嘛,那就需要喬慧臣自己有所覺悟才行。

喬慧臣發現刑鋒現在養成了一個習慣,就是每次他在廚房忙活的時候他就會跑到廚房門口來跟他聊天,本來這倒沒什麼,但隻要他一轉身,即使背後沒有長眼睛,但也可以感覺得到那股熾熱的視線。

那種視線代表的是什麼意思,他當然是清楚的。

一個男人對另一個男人產生強烈的欲望,這對他來說很是匪疑所思。自己這個身子就這麼……讓他喜歡?

好吧,他承認性生活是生活的重要組成部分,也理解男人對性的急切需求,在他答應了和刑鋒試試的時候也已經有了要和他做愛的覺悟。

不過,他自己也知道他心理上對這件事有一道坎,和刑鋒在一起,不跨過這道坎是不行的——怎麼能剝奪刑鋒正常的性需要呢?所以還是很努力地去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礙。

這段時間,他即使上網也很少打遊戲,多數時間是在瀏覽一些同誌網站,想對此有個比較全麵的認識和了解。國內同誌的生存狀況、性交的方式和體位、注意事項以及事後的清理和衛生、還有某些專用名詞,他都已經了解得不少了。

刑鋒當然把他的努力都看在眼中,他建議他下載一些GV片來看。

歐美的GV是獸性的,無情節無美感,看了說不定會令他反胃。所以刑鋒很聰明地推薦了一些日本的片子。

本來他是很想和喬慧臣一起看的,夫妻一起看這種片子會增添性趣,說不定還可以欣賞到他意亂情迷的樣子,甚至,有可能在氣氛合適的時候將性趣進行到底。

但喬慧臣堅決不肯給他這個機會。

——這種片子怎麼好兩個人一起看?太丟臉了啊。

所以二話不說就把刑鋒推出門,叫他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

悻悻地坐在客廳處理公務,一邊心癢癢地側耳傾聽裏麵的動靜。滿腦子都轉著色情念頭的男人工作效率為零,發現自己根本看不進那些枯燥的數字時索性把文件丟開,一心一意幻想起裏麵喬慧臣的反應來。

象他那種禁欲的人不知看那種片子時會不會也有衝動呢?把自己趕出來會不會是在自慰呢?那他臉上的表情一定很迷醉吧……

想到喬慧臣的反應,他反而硬起來了。

大著膽子躡手躡足摸到門邊,試探地輕輕摸上門把。

——這門鎖有問題,沒辦法反鎖,風大一點兒都會把它吹開。

輕輕一扭——哈哈,開了!

悄無聲息地推開一道細縫,男人鬼祟地窺視裏麵的動靜。屏幕上兩個主角正幹得如火如荼,小受仿佛享受到極點,啊啊啊啊不停叫著。男人急切地轉動目光,想看看此時喬慧臣會有如何的反應。

喬慧臣蜷著身子坐在床上,沒有如想象中DIY,相反,他瞪著屏幕上欲仙欲死的兩人,咬著手指,臉色有點發白。臉上表情複雜,集中了困惑、害怕、惶恐和不可思議等各種情緒。

——雖然對男男性交方式已經有了大致的了解,但這樣親眼所見,到底還是有一定的心理衝擊。一邊看一邊忍不住就把自己和刑鋒代入到屏幕中:脫光衣服,裸裎相對,那麼羞於見人的地方坦露在他麵前,然後……用手指還不算,還要將他的XX放進到自己的OO……

——怎麼裝得下啊(慘嚎)?!

喬慧臣最後出來的時候神思恍惚,腳步輕飄。

刑鋒看他一臉受了打擊的樣子,話都不敢多說一句。

一直到快要吃晚飯的時候,喬慧臣終於忍不住,帶著一點顫音發問,“……會不會肛裂……?”

“在做了潤滑的情況下是絕對不會的!”刑鋒立刻抓住機會,首先就斬釘截鐵給予他一個肯定的答案讓他先吃一顆定心丸。然後,再以純醫學的角度灌輸理論知識。“人的肛門入口大約有……勃起的******大約有……所以隻要做好放鬆潤滑步驟……”

這種冷靜嚴謹理智的科學態度對喬慧臣那顆惶惶的心起到了很好的安撫作用。有理論為基礎,多少令他放心了一些。

刑鋒偷眼覷他,見他垂著頭,大概仍在作激烈的內心掙紮。男人蹭過去,邪惡地在天平的一端添上對自己有利的法碼。“……喬慧臣,其實那件事……滋味真的很不錯喔——”

喬慧臣抓起一個椅墊就拍到他臉上。

男人抓下椅墊,不死心地繼續引誘,“我會讓你很舒服——”

啪,又是一個。

“真的——”

喬慧臣氣急敗壞,伸手就去抓第三個,刑鋒眼明手快,先他一步把它搶過來抱住。兩人大眼瞪小眼,鬥雞似的互瞅了半晌,喬慧臣終於象缺了水的植物一樣蔫下去,垂頭喪氣,“我覺得不好意思……”

“……我理解,我理解。”刑鋒就是看不得他低落的樣子,馬上就把椅墊往旁邊一扔,然後坐到他身邊。“你臉皮薄,開始的時候覺得不習慣也是正常的……不過大家都是這麼過來的,所以你也不要太介懷……”

可是,自己的裸體實在是太淒慘了啊。

喬慧臣有點自卑地想:又沒有刑鋒那麼身材好,沒有什麼肌肉,皮膚也因為常年待在屋子裏而稍嫌蒼白,這樣的身材要在刑鋒麵前寬衣解帶?……這個人一看就知道是閱盡春色的,真的要做的話,隻怕脫光衣服他就後悔了吧,根本一點看頭都沒有嘛。

而且,自己在這方麵經驗又不豐富,什麼棋逢對手大戰三百回合這種事他可做不到!就算上了床肯定也是僵硬得象塊木頭一般,說不定還不如玩充氣娃娃呢。

半吞半吐地說出自己的顧慮,聽得刑鋒差點噴笑而出。

唉,服了……

喬慧臣的心思果然是很細膩啊……

……

“咳!”男人咳嗽了一聲,摟住他肩膀,盡量很正經很嚴肅地告訴他,“喬慧臣,你知道嗎?有個作家把女人分為白玫瑰和紅玫瑰兩種。”

“張愛玲嘛。”

“嗯。有人說,最棒的女人呢,會身兼這兩種特性。既有白玫瑰的貞靜幽雅,也有紅玫瑰的熱情奔放。”

“這就是出門是貴婦、床上是蕩婦比較文雅的說法吧?”

“……也算吧。”

喬慧臣有點奇怪地看著他,他到底想說什麼?

“我覺得你很有這方麵的潛力。”男人仿佛為了加強他的信心似的,嚴肅地點了點頭。

“……”雖然是誇獎,但誰希罕這樣的潛力啊?!

再說……為什麼這個身體本人都不知道的事情他卻知道這麼清楚?!

“呃……因為…曾經…有過…一個實踐的機會……”偷眼覷他,發現喬慧臣嘴角微微抽搐,男人立刻聰明地不在這件事情繼續打轉,“總之,相信我!你敏感的絕對不止你的心。”還有你的身體。

所以不用怕迷不住我。

……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極力讚美起了作用,兩天之後,在刑鋒又一次挨過來磨磨蹭蹭進行性騷擾的時候,不堪其擾的喬慧臣終於歎了口氣,困惑地道:“你……真的這麼想做?”

“嗯!”男人立刻誠實地點了點頭。

“……”喬慧臣思索良久,終於以一種壯士斷腕的心情閉了閉眼睛,十分悲壯地道:“好吧!”豁出去了!

男人靜了片刻,象個孩子一般猛然歡呼一聲,然後,二話不說就把他打橫抱了起來。

“喂!”喬慧臣大驚,一手摟緊他的脖子,一手卻握緊了炒菜的鍋鏟,“至少也要等吃完飯吧!”

什麼?還要吃飯?男人臉上頓時就露出很失望的表情。

這次喬慧臣堅決不心軟,掙紮著下地,把他推開三尺遠,“色鬼。”一說完,自己臉孔先紅起來。自己哪有一點讓他貪圖的美色啊?真是往臉上貼金。

在男人一直說著‘我們兩人吃不了多少,隨便弄弄就好了’的要求聲中,飯菜擺上了桌。而這頓飯,也成為兩人重遇以來吃過的氣氛最為詭異的一頓飯。

刑鋒匆勿扒完一碗,便坐在對麵眼光熾熱地看著他笑。直把喬慧臣看得駭異不已,頭都幾乎要低到桌子下麵去,捧著飯碗一顆一顆的數飯粒。

現在他的心情,就象死刑犯快要被持行槍決。雖然法庭判的時候豪氣萬丈‘老子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但隨著時間越來越近,底氣就越來越弱,不知道是誰說過的,‘人類最大的特點就是猶疑’——隻要有多餘的時間考慮,馬上就忍不住要退縮。

但這個時候說不行的話,也太那個了吧……所以隻有硬著頭皮上……

……

“我洗碗……”

“我來洗!”男人很痛快很主動地接過這個平時他最為痛恨的任務。那股急切勁兒,讓喬慧臣實在是忍不住要懷疑為了節略時間他會選擇把這些碗裝成不小心的樣子摔到地上然後直接掃進垃圾筒。

“……還是我洗算了。”喬慧臣連忙追進廚房去,“我吃飽了正好站著消化一下。”

“這樣啊。”刑鋒想了想,覺得一吃完飯就滾上床的確對腸胃不是太好。“好吧,那我先過去拿點東西。”上次沒用上的杜蕾斯……

喬慧臣用腳趾頭想也想得到他會去拿什麼東西。他對即將到來的夜晚深深覺得膽顫心驚。以刑鋒這種急切爽快的熱情,到了真正提槍上馬的時候一定會把自己啃得一點兒渣都不剩吧?一定會是一個很漫長、很漫長的夜晚……天啊,地啊……

這種恐怖的想象讓他實在很想馬上衝出門坐上車,有多遠跑多遠。但如果真的那麼做,刑鋒怎麼辦呢?他一定會很生氣……

一邊手腳發軟地洗著碗,一邊就在這種矛盾的心情中左右徘徊。

想著想著,左右為難,自己也忍不住對這種前怕狼後怕虎的個性生起氣來。

喬慧臣你怕個P呀!砍頭不過碗大塊疤!何況這還不是砍頭呢!自己答應的事情還猶猶豫豫的,到底還是不是男人?!

狠狠罵了自己一通後,覺得膽氣又壯了起來。自暴自棄地加快速度洗完了那本來就不多的幾個碗,一邊發狠地想:就算是受罪,老子咬咬牙也挺過去了!

這麼一種心理建設還是很有用的。刑鋒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喬慧臣已經洗完了碗,仰著頭以一種非正常的從容從他身邊擦過,“我先去洗個澡。”走進浴室。

……

以一種獻祭般的悲壯心情認真地洗了澡,各種隱蔽的地方都搓了又搓,也打了兩遍香皂,又忍不住好好刷了牙,然後在自己手背上嗬了口氣,細心聞聞會不會什麼奇怪的異味。最後,站在鏡子前,鼓起勇氣看了看將要以身飼龍的蒼白自己。

這一看,勇氣就消了大半。

看一眼……

再看一眼……

再再看一眼……

好吧,再作一分鍾的心理建設就出去……

……

十五分鍾之後,門上響起剝啄的敲門聲,然後是刑鋒帶著笑意的聲音:“喬慧臣,你從下水道逃跑了嗎?”

……

……

啪嗒一聲,門開了。

喬慧臣穿著整整齊齊的睡衣麵無表情走了出來。

明明是那麼舒適的衣服,卻被他穿得象中山裝一樣,扣子扣得嚴嚴實實。幾乎是邁著正步走到床邊的,然後掀被、上床、躺下、蓋好,幾個動作一氣嗬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