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天鵝與公雞(1 / 2)

普洛斯普人自稱自己的國土形狀如同一隻水中抬起脖子的天鵝,而其西麵也的確沿海,這個比喻因此被流傳下來。然而,由於其國土中“頸部”過於粗短甚至幾乎沒有而“頭部”又相對太大,因此以南納斯為首的幾國又戲稱其為“落在水中一麵呼救一麵幻想的公雞”。

坐落在“公雞脖子”這個尷尬的位置的領土遠離王都歐諾爾,也相對貧瘠。領主大多隻是小小男爵一級。其中之一是斯坦因,繼承著先人爵位與領地的小小男爵,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其中階騎士的身份。然而在歐諾爾,就是公爵的侍衛也遠遠不止這樣的等級。

因此斯坦因每日隻需要做到一個領主應當做的事,宴會、狩獵、稅務、親民,以及領地內幾個小村的閑雜事物。其實也不過是一個闊氣些的政務官,斯坦因想。

“今日事務…”他伸了一個懶腰,半**地說道。在大冬天卻要極早從家傳的鵝絨被子中爬起來,穿著一身似乎全是破孔的衣服開始工作,即使是相對暖和的普洛斯普也沒多少人願意。

“……居然有人願意定居?”斯坦因有些奇怪,這個小領地怎麼會有人前來,而且還會如此禮貌地先提出請求。若是一般的平民決不會這樣。因此,這幾個人一定——

“有問題。”斯坦因嘀咕。他走出處理事務的書房,喚著唯一幾個侍從準備馬匹,一麵回想著前去申請者暫居的小鎮的路。早餐下肚,似乎又增加了幾分抵禦嚴寒的資本。他著裝之後,猛一揮鞭,馬身下騎士的光環略微模糊,不過仍然使速度加快幾分。轉眼間一人一馬已經消失在冬日的草原。

匆匆下馬,斯坦因已經有些疲勞。快速奔來消耗了他許多力氣。他剛下馬,一個人便幫忙將馬牽去馬廄。是一個年輕小夥子。然而斯坦因一眼瞟過去,這個小夥子他不認識。

那想必就是那幾個申請定居的人之一了吧。

想到這裏,斯坦因對那個小夥子說道:“喂,小夥子,你就別忙活了。”

年輕人停下了腳步,轉過頭來說:“先生猜男爵一定騎馬來,索性讓我幫忙照看一下。‘騎士應該會比夥計照顧的好些’,先生是這樣讓我告訴男爵的。”

“你是個騎士?”斯坦因有些驚訝,“即使是低階騎士,為別人效勞,你口中的先生想必不是一般人吧。”

“男爵早已猜到了,何必再來問我。”年輕人轉過身繼續講馬牽去,留下一句話,“還有,我是個中階騎士,也許相較於男爵實力還會更高一些。”

斯坦因愣在那裏,一位較老而壯碩的四五十歲的陌生人向他走來:“男爵這邊請。順便,男爵為何仍然要保持光環的輔助?而且還是速度增幅,難道我的步子太快?”

斯坦因這才意識過來。騎士向來都喜歡下馬之後在人們的圍觀下再停止光環的輔助,這樣會顯得自己高人一等。斯坦因不久前才學會了高階騎士的這一招,自然喜歡炫耀一下。因為這幾乎標誌著自己將要成為高階騎士。

然而隻有一種人不會像這樣。他們甚至會在將要到達目的地之前一百米就停止了輔助,這個距離是保持速度情況下最節省的距離。老人一提斯坦因便想到了老人的身份:軍隊騎士。

“算是吧。”老人聳了聳肩,“最後一批重裝步兵。”

這個名詞是針對南納斯的鄰國及其盟友的貝特瑞拉王國的。見到騎士編隊的強大,目光有些短淺的國王直接下令取消了幾乎所有重裝步兵的編隊,剩下的重裝步兵由於無法適應騎士也漸漸退役。後來發現重裝盾步兵相對克製騎士的鐵流,卻悔之晚矣,最後為天下所哂笑。

老人在前麵走著,斯坦因心中一陣不住的猜想年輕人口中的先生。一直到下巴的衣服裝飾、無名指勾住紅酒杯的下端、麵色蒼白表現長時間不勞作、手中還有厚厚的一遝詩集……

“越想越偏了,前麵是貴族,後麵一個是彼特拉克這樣的詩人吧。”斯坦因腦海中傳來一個聲音,嚇了他一跳。人的腦海中可以模擬各種自己都無法發出的聲音,有時也會忽然冒出來一個念頭,然而若是別人在自己腦海中傳來一條信息,感覺完全不同,甚至有人會因此出現精神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