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爾弗雷德把玩了一會望遠鏡,又將其遞給隊友。他剛望向塞恩斯,還沒發話,問題就來了:“接下來,你們準備向哪邊走?先說好了,我的目的地就是你們的出發地,別跟著我。”
果然是與遠東有關的人,艾爾弗雷德肯定了一件事,卻加深了另一個疑惑,他仍不知塞恩斯與遠東的關係。
“還請閣下告知住址,來日必將登門拜訪。”艾爾弗雷德先將客氣話說完了。
哪知塞恩斯從未聽過這樣的話:“沒有門牌號,哪來的地址?”
艾爾弗雷德有些驚異,即使是喜愛雲遊天下的魔法師,也會留有一個常住的實驗室:“難道你是流浪魔法師?”顧名思義,流浪魔法師,就是沒有足夠的資金,又不願投靠他人的新人魔法師。
“流浪倒算不上,隻是出來散心的。”塞恩斯沒聽明白艾爾弗雷德的意思。
艾爾弗雷德以為是塞恩斯不願告之,便將他定義為了高高在上的孤僻的魔法師,也不再問他,走開了。他沒走多久,艾伯特便過來了,見到塞恩斯對空間法陣與精神魔法的應用之嫻熟,自然想到了他是一個魔導士。艾伯特用上了自己最拿手的幾個魔法,塞恩斯幾乎看都沒看,卻讚歎於那些精巧的小運用。
塞恩斯點評了一會,便起身準備離開。艾伯特還想繼續請教,塞恩斯讓他到斯坦因的窮鄉僻壤來找他。艾爾弗雷德以為是塞恩斯欣賞艾伯特,放下了高人的臉麵,見他要離開,連忙問他如何道謝。塞恩斯認真地說:“要是有人能領我出這個森林就好了。”
塔蘭特又一次來到湖畔時,盡管是冬季,卻仍是如春日般,幾隻鴛鴦,數棵柳樹。這是南方的典型景色。
過去他歎息如何到達對岸時,曾與艾德調笑,說自己若是等到冬天,說不定可以踩在冰上過去,看來是不可能的了。
約摸一月前,他便來到了對岸。如老翁行為所透露,自己越是計算如何使用魔法渡過,或是找到什麼機關,越是不可能過河。這裏本就是一個反轉的世界,社會製度如此,生活理念如此,像這樣的地方的通過亦如此。
想來這也是原本的主人的陷阱,保證了闖入者被堵死在一處,因為他們的思維方式不同。
塔蘭特搗鼓了許久才發現,魔法元素在這裏會出現紊亂,導致艾德的探測魔法結果出現問題,誤判為湖深不可測,無法見到兩岸。
最後塔蘭特隻是用最原始的人最原始的過河方法,遊到了對岸。
最初塔蘭特曾經嚐試過用這樣的方法,但艾德總是象征性讓他加持了一係列的魔法保證速度,這使得在彼界中本就不太平衡的魔法元素紊亂,迅速轉變為物質性的水以回到成分的相對穩定,因此塔蘭特總是不見對岸,實際上卻是原地踏步。倘若隻是普通的劃水,隻需要十分鍾不到。
對岸是森林,最高的一棵樹也不過十五米,似乎是沒人來訪的,因為時常可以看見鬆鼠與鳥雀,甚至還會有更大些的動物從草叢中竄出。森林與湖的交界處一條小溪蜿蜒,一直可以追溯到一條不知名的大河,是林中動物飲水之處。然而根據艾德的計算,所有的支流都符合一個複雜繁瑣的公式,涉及的變量之多讓人咂舌。
他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尚未計算出整個森林的麵積,也難怪老翁所言,沒人能走到世界的盡頭後再返回。就如艾德所知曉的地理中,南轅可以通向北轍。
森林中的景物並非一塵不變,這杜絕了有空間魔法讓走過的人一遍遍重複經過的路的可能,除了反常的各個熱量帶的草木集中地出現這一現象外,仍舊是彼界的樣子,沒有一絲魔法的痕跡。
直到昨天塔蘭特才發現森林中高等生物的行蹤。在趕路時,艾德忽然預警,緊接著一根削尖的細而短小的樹枝便飛了過來。幸而塔蘭特反應速度極快,在森林中的一月又讓他逐漸熟練了對魔法的反向運用,因而一個水元素排斥魔法後,麵前出現了一團水球,包裹住飛來的樹枝,使之由於受力方向改變而落了下去。
水球讓地麵的泥土變得顏色較深,不一會便升起了霧氣。若非仔細辨認,是看不出這些水汽的,就像塔蘭特花了一個月也沒發現過第二次的未知的高等生物。
塔蘭特原本猜測這是精靈,不過艾德在聖彼得圖書館中摘錄的數段文字瞬間湧上他的視網膜,無一不顯示精靈們天性中具有的精神潔癖,這使得他們從不會不宣而戰,他們的身形也決定了在這低矮的林中,不可能展開遊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