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敬軒說完直想抽自己兩個嘴巴子,他本想說,我陪她說話是我陪她說話,你陪她說話是你陪她說話,一起都過去說話才好。可省了幾個字,聽起來怎麼好像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來的意思?

桃香聽他這麼說有些發愣,蒼白著臉望著他,目光頓了頓,又低下頭鎖邊。

陳敬軒頹喪地出了屋,到廚房看鍋子裏的藥還是昨天那樣,沒有煎第二次,心裏便起了一些火氣。自己不在家,這女人連藥也忘了吃。青荷一向仔細,因雪伶來了一時高興,也給忘了。

陳敬軒吹起火,把藥煎起來。

青荷正好來廚房拿東西,一見大哥正在煎藥,猛地想起自己把這事兒都給忘了,連忙不好意思地替過他說:“雪伶表姐一來,我隻顧高興,把煎藥的事兒給忘了。”

“煎什麼藥啊,這麼重要,青荷是怪我來的不是時候?”

兩人正說著話,雪伶冷不防從外麵接起了話茬。青荷不由臉一紅,忙道:“是大嫂有些傷風,給她熬的藥。都是我記性不好給忘了,不是怪表姐的意思。”

原來陳敬軒離開主屋後,雪伶的心也跟著飛出來,又見他久久不進去,便出來尋找,正聽到他們兄妹說話,便故意扭曲,接了這一句。

“大表嫂很厲害吧?能把小姑都支使起來給她煎藥。”雪伶一雙水眸探詢地問道。

“不是,大嫂很溫和的,是我自己願意幹的。”青荷連忙解釋道。

陳敬軒微微皺了皺雙眉。雪伶卻沒有注意,又湊近了青荷耳邊說道:“你要小心哦,這幹慣了就成習慣了,以後你再想不幹都不成。”

青荷笑著搖搖頭:“哪兒有你說的那麼嚴重。”

陳敬軒有些反感雪伶說這樣的話,便出了廚房。雪伶也跟了出去。

“大嫂,喝藥了,要不是大哥提醒,我差點給忘了。”青荷熬好了藥,小心地倒進碗裏,端到桃香麵前。見桃香正在小心翼翼地給絲布鎖邊,便笑道:“大嫂,這絲布鎖邊是有竅門的,你這樣鎖起來,稍稍一用力,就把絲扯下來了。”

桃香正為這個問題發愁,忙停下來,捶著後背問道:“有什麼竅門你快說說!”

“你先喝了藥,回頭我教你!”青荷把藥遞過來。

桃香心頭一陣溫暖,心想以後即便離開了,青荷這個妹妹也還是要認的。她拉開抽屜拿那個糖塊,這藥味兒太重,直接喝實在是喝不下去。

拿糖塊的同時,她又不由自住地去探尋那支桃花簪,可是她卻發現那簪子不見了。她的手又故意碰觸了一下原來蓋住簪子的那塊綢布,但綢布下麵什麼也沒有。

她想那一定是陳敬軒給她心愛的女人買的,現在是送出去了?

“大嫂快喝吧,要不一會兒就涼了!”青荷在一邊催著。

桃香連忙收回思緒,屏息喝幹了藥,又嚼了糖塊,這才覺得嘴裏的苦味兒輕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