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錢通一心紅的進京去找仇暢,本想著應該很容易就能找到他的。卻不料他一路顛簸著回到他們的住所——代勝的老地方客棧斜對麵的那間藥房,卻根本沒有見到仇暢。
那裏隻有兩個小徒弟看家,小徒弟見到錢通十分吃驚,問他問什麼回京了?怎麼一個人回來了,錢通師父呢?
小徒弟這樣一問,很明顯就是說仇暢並沒有回來過,因此錢通隻覺得如釜底抽薪一般,渾身的力氣都沒有了。他強撐著又詢問了一遍,兩個小徒弟都說錢通師父並沒有回來過。
他又到代勝的客棧去打聽,仍是沒有人見到仇暢。這下子,錢通心裏徹底的慌了。
代勝客棧裏的主事不敢怠慢他,便派人幫著四處打聽了個遍,回話都說仇暢根本就沒有回京來。
錢通急火攻心,一下子病倒了。眾人雖是悉心照顧,可也總不見起色。每日隻是給吃就吃,給喝就喝,然後便是昏睡,睡醒了就呆愣愣地死盯著一處,活像個抽掉靈魂的行屍走肉一般。
客棧那邊的主事趕緊把這種情況稟報給代勝,代勝聽了心裏著急,可以醫館這邊又不能走開,便隻得叫心腹小廝,護送著錢通返回。
錢通是兩天前回來的,代勝本以為他回來以後會逐漸好起來,卻不想仍似在京城裏一般,每日渾渾噩噩地度過。
實在沒有辦法,代勝才派小廝去請陳敬軒和桃香,希望他們過來看看錢通,隻希望他能夠開解一些。
桃香和陳敬軒聽罷,心裏也是既替他難過,又十分擔心。隻是見他一直昏睡,可怎麼開解?
代勝似是看出他倆的想法,苦笑了一下,輕輕推了推床上的錢通,溫聲說道:“錢通,趕緊醒醒,你看誰來了?”
錢通慢慢睜開眼睛,目光呆滯地看向他。代勝又不厭其煩地說了一遍:“你看看是誰來了,還不快起來!”
“是仇暢回來了?”錢通的眸中亮了亮,立刻順著代勝手指的方向看過來,及至見到那裏坐著的是陳敬軒和桃香,那點亮光便立刻又黯淡了下去,輕輕閉上了眼睛。
代勝無聲地歎了口氣,又去輕聲呼喚他:“陳敬軒他們夫妻來看你了,你起來坐一會兒吧!”
床上的錢通卻是紋絲未動。
不過,剛才他睜眼朝這邊看的時候,桃香注意到他看到陳敬軒的時候,眼裏有一瞬間的波瀾。於是,桃香便說道:“錢通,陳敬軒病了,我帶他過來找你幫著看看!”
桃香說完,便坐在那兒等著他的反應。可是許久過去了,錢通依舊如常地閉著眼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代勝無奈地搖搖頭,桃香見此也沒了辦法。他以前一聽說陳敬軒不舒服,立刻就會過來幫著診治,可如今卻如聽見的是陌生名字一般,根本是毫無反應。
陳敬軒見此,心裏十分擔心。錢通救過他很多次,可是這回輪到錢通“病”了,他卻是束手無策。可能是心裏一著急,再加上這段時間身體本就不好,陳敬軒竟然止不住地咳嗽起來。
“咳咳!咳咳咳!..”
桃香趕緊過來,幫他平複後背。代勝忙吩咐小廝去取清水來,讓他喝一口壓一壓。
正當人們的注意力都放在陳敬軒身上的時候,錢通在床上悠悠地開了口:“是怎麼個不舒服法?”
一聽到他的聲音,代勝和桃香連忙朝床上看去,連陳敬軒一直咳嗽不止,都不知怎麼立刻止住了。三個人不約而同地朝錢通望去。
隻見他臉上雖依然還是無波無瀾,但卻已經睜開了眼睛,微微欠起了身,朝著陳敬軒這邊看著。
這可是他這一段時間以來第一次對仇暢以外的人做出反應。代勝激動地說不出話,隻緊緊地拉著他的手臂笑。
桃香見他對陳敬軒的病還是有反應的,便想著趁熱打鐵,說道:“前些天好像傷了風,也發了幾回病。而且這幾回發病好像比以前嚴重了,都會嘔血..”
陳敬軒卻不想此時讓錢通的分神,連忙拉了拉桃香的衣角,示意她少說一些。
桃香便止住了正說的話。
錢通見了,微微皺起眉頭,冷聲道:“怎麼,生了病還想瞞著大夫不成?”
說著,便扭頭看向代勝,“我要起來!”
代勝眼中露出欣喜,連忙親自幫他打點要穿的衣物。桃香和陳敬軒便到外間的診桌邊等候。
沒過多久,錢通便穿戴整齊神情冷肅地從屋裏出來,因為許久沒有下床走動,帶生怕他有閃失,護在他身邊。
不得不說,除了有點怪脾氣之外,錢通是個絕美的男子。即便是已經許久沒有開口,不與人交流,死人一般,可站在人們麵前,依然還是掩不住他的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