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香起身把最近的椅子讓出來,錢通也不客氣,直接坐了上去。陳敬軒坐在他的對麵沒動,伸了手腕讓他搭脈。
診治的過程極其簡短,然後便開始開藥了。
隻是,錢通在寫藥方的時候,寫到一半卻遲遲不能下筆。代勝站在他身旁,一臉的焦急和無奈。
桃香朝那藥房看過去,見上麵有“紅泡頭”幾個字,靈機一動,便問道:“是不是這藥很不好配了?”
錢通聽罷抬起頭,眼中泛起一絲波瀾,說道:“缺了一味藥。”
“你說的是黑梗耳?”桃香繼續問道。
錢通嘴角帶了一絲苦笑,低下頭算是默認。不過,桃香等人卻發現錢通的氣息微微粗了起來。
代勝急忙扶住他,急著問道:“錢通,哪裏不舒服?”
錢通不理睬他的問話,氣息卻是越來越粗,直到手中握著的筆啪的一聲落在紙上,墨跡將先前寫的幾樣藥都染了。
這時再看錢通,臉色漲得通紅,似乎又人卡住他的脖子讓他不能呼吸一般,那喘息聲更是大了。
代勝也是大夫,見此連忙地吼道:“錢通,吸氣!”
可是這話等同於白說,錢通依舊是一副呼吸不暢的樣子,接著終於撐不住頹然地暈了過去。
代勝急了,一把將他抱起來,桃香和陳敬軒趕緊起身跟著幫忙,三個人一起將他放到床上。
這時候,有小廝很有眼色地將一盒銀針遞過來。代勝從中取出三隻,分別刺了他的幾個穴位。待拔針之後,錢通雖是仍然沒有醒,但代勝卻是抹著汗鬆了一口氣。
桃香便知道,錢通沒有危險了。
“錢通怎麼也有呼吸不暢的毛病?”桃香有些不解,他明明是大夫,連這個病都不能自治一下嗎?
代勝疲憊地坐在錢通的床邊,歎道:“以前好好地,哪兒有這毛病,這是最近得的,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突然地就會這樣!”
說罷,代勝一拳垂在自己的腿上,怒罵道:“這一定是仇暢那個王八蛋給害的,等我見到他,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其實,錢通這是心病。
桃香和陳敬軒聽著,也不好插嘴,便又問道:“錢通什麼時候醒來?”
代勝搖搖頭,“也許很快就醒,也許睡上三兩天。”說著,又深深地歎氣。
他們正在這交談,就聽門外腳步聲響,接著便聽到小廝一聲驚喜地呼叫:“仇暢師父,你可回來了!”
聽到這話,三個人都忍不住朝外望去。就見一身青衣的仇暢冷然地走進來,他雖青巾遮著半張臉,但桃香等人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代勝騰地起身,捏著拳頭就要往外衝。這裏剛說恨得他牙根癢,他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陳敬軒急忙攔住代勝,眼睛往床上掃了一下,說道:“你們倆打起來,錢通怎麼辦?”
代勝壓著火氣坐了下來。
仇暢進了屋,見桃香和陳敬軒也在,微微點了點頭。接著,他的視線就落在了錢通身上。
“他怎麼了,怎麼白天睡覺?”仇暢皺著眉,冷然地問。
代勝懶得理他。
桃香便說道:“錢通病了,剛才又暈了過去!”
“病了?”仇暢的聲音又冷了幾分,一點兒也不怕在老虎嘴上拔毛,衝著代勝便吼道:“你是死的嗎?讓他病倒?”
代勝終於忍無可忍,站起身,衝著仇暢就是一拳。
這一拳,正好擊中仇暢胸口,隻聽仇暢悶哼了一聲,往後踉蹌地退了幾步,噗地一聲,噴出一口鮮血來。
陳敬軒連忙扶住仇暢,桃香趕緊過來,勸著代勝道:“仇暢剛回來,你們有什麼話好好說!”
見他吐血,代勝也是大吃一驚。他忍不住看了看自己的拳頭,抬眼望著仇暢:“這,這是怎麼回事?我又不會武功,你怎麼會那麼不禁打?”
仇暢瞪了他一眼,剛要開口,噗地一聲又是一口鮮血吐出來。
代勝終於咒罵了一聲,竄過來,扶過仇暢,“真是上輩子欠你們的,好端端的爺我不當,非跑來這裏給你們倆當孫子!”
陳敬軒倒了一杯水遞過來,代勝接了,直接灌給仇暢。仇暢喝的急了,一口水噴出來,都撒在了代勝身上。
代勝再次怒罵,仇暢卻是嘴角含起了笑意。
桃香和陳敬軒見他們也算是好了,也放了心,忙問道:“仇暢,這段時間你是去哪兒了,你不知道錢通找你都找瘋了!”